“是有這種藥,不過你要這個幹嘛”
汐兒扁扁嘴,有些委屈:“還不是聶傾寒那傢伙,我說讓他來找我,這麼多天都不見蹤影,而且我也不大放心他,所以想回去一趟。可是我又不想讓他知道我因爲他受傷,所以纔想到二哥的那種藥可以幫我”
汐兒聽不到回答,擡起頭,煌凌墨的臉色有些奇怪,欲言又止。
這時,煌凌墨看向臥室的門口,lynn不知什麼時候出現,手裏拿着一杯水站在那裏,高大的身體,幾乎與門等高。
他低垂着頭,陽光映在他的臉上,纖纖細滑的肌膚,精緻絕美如畫一般的面龐,碎髮微垂,遮擋了他的表情和瀲灩波光的眸。
許是察覺到汐兒的目光,他擡起頭和她的視線相遇,微怔,然後又迅速別開臉。
但即便只是短短的半秒鐘時間,汐兒卻還是捕捉到了他眸底深處一抹複雜好像是憐憫的眼神。
忽然,她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
“你們到底有什麼在瞞着我是不是”受傷的地方疼痛起來,她緊緊摁住自己的胸口,一邊大口喘息緩解窒息的感覺,一邊盯着兩個男人的臉,聲音顫抖:“是不是聶傾寒他出事了”
無論汐兒如何逼問,煌凌墨和lynn都隻字不提,或者避開不談。
汐兒心裏的疑問越來越大,卻找不到人來明確的回答她。
每次問到有關聶傾寒的話題,lynn就只會說三個字:他很好,其餘的,就休想再從他的口中套出任何一個字。
終於,汐兒忍受不了每天這樣擔心。
她連二哥的藥都等不及了,趁着lynn晚上出門辦事的空檔,她換上衣服將傷口遮好,開車回到聶傾寒的公寓。
用鑰匙開門的時候,扯痛了她胸前的傷口,汐兒咬了咬脣,抖着手,忍住疼迅速打開大門。
奧普拉和波姆萊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見到出現在門口的汐兒,紛紛怔住。
而汐兒幾乎根本沒有發現兩人的眼神此刻有多麼怪異,她的目光始終牢牢地停駐在此刻站在窗邊,傲然而立的男人身上。
窗外的月光朦朧,熒光影照在他臉上,濛濛渺渺,更加顯得他身上渾然天成的貴氣和讓人心驚的完美姿態。
就連窗外皎月,此刻都黯然失色。
汐兒的目光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將他看了一遍,很好,還是一如既往的優雅高貴,恬靜清冷的模樣。
他就站在她面前,完好無損。
汐兒雙頰微微垮下,是心中大石終於落地後的輕鬆。
儘管她相信lynn,相信三哥,但是隻有親眼見到他安好,她才能真真正正的放下心來。
眼前是她思念已久的男人,她應該怪他爲什麼這麼長時間都不去找他,怪他讓自己擔心幾乎瘋魔,但是指責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口,現在,她只想上前緊緊地擁住他。
如果不是傷口疼得讓她舉步維艱,汐兒真的想立刻撲進他的懷裏。
她一步一步緩慢的走着,儘量在走動間不要扯動傷口,臉上還要維持笑容。
聶傾寒半垂着眉目,因爲背對着月光,所以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終於,她停在他面前,蒼白的一雙小手環繞上他的腰間,她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熟悉的體香,熟悉的心跳聲,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此刻一般,讓她覺得這樣的心安。
“聶傾寒,我好想你,很想很想。”小手緊緊環繞住他,她窩在他的懷裏柔聲的說。
高大的身體微僵,沒有推開她,但是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抱住她。
然而一向精明的汐兒,沒有發覺到他的不對勁。
直到,背後傳來一道尖細的女聲,她才從聶傾寒的懷裏擡起頭來。
“這不是煌小姐嗎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們家做客”薇拉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你們家”汐兒蹙了蹙眉,她竟然把這一號人物給忘了。
“咦難道寒沒有和煌小姐說嗎,我和寒在前天舉行了一個小型的訂婚儀式”
她不顧汐兒瞬間蒼白的臉色,轉過頭笑意盈盈的望向聶傾寒,語氣嬌嗔:“寒,我就說吧,要你把煌小姐請來參加我們訂婚宴的,你卻不答應,人家現在找上門來怪你了,我看你要怎麼收場。”
汐兒震驚的回過頭,黑瞳裏滿是不可置信:“她到底再說什麼啊什麼訂婚宴”
聶傾寒擡起眸,靜靜的看着她。
一秒,兩秒,沉默的時間愈發的漫長,汐兒的心就愈向下沉去幾分。
她笑笑:“她在騙我的對吧,根本沒有什麼訂婚宴,你的選擇不是她,對不對”
聶傾寒還沒有開口,薇拉已經搶先一步:“煌小姐,你究竟還要演戲演到什麼時候非要我們戳穿你的真面目,不留一絲情面嗎”
汐兒目光尖銳的掃向一臉得意笑容的薇拉,口氣也並不友善:“你到底再說什麼什麼演戲”
薇拉說:“煌小姐,不必裝了,我們已經查到了你的身份,你是皇集團的小公主,煌汐兒”
汐兒倒吸一口涼氣,慌忙去看聶傾寒的表情,只是他這時並沒有看她,目光落在遠遠的夜空。
她當初沒有告訴聶傾寒自己的身份,是多年來的習慣,她不喜歡自己的這個身份,因爲會讓她失去很多真心相待的朋友,所以當初,她並沒有說自己是煌家的人。
到了後來,她從奧普拉口中得知聶傾寒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欺騙他,那時候她對聶傾寒有意,想要追求他,所以更不可能告訴他自己隱瞞了他些事實,惹他反感。
久而久之,她漸漸也忘記了這件事,卻沒想到今天會被薇拉利用這一點來打擊她。
汐兒深呼吸,嚥下心中紛亂的思緒,佯裝不甚在意的聳聳肩:“那又如何只是一個身份而已。”
“只是一個身份而已”薇拉嗤笑,忽然扔了一打東西在汐兒面前的茶几上:“明明有了同居的愛人,爲什麼還要接近寒”
汐兒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照片時,猛地一縮,竟然是她和lynn在一起的照片這些照片拍的都很模糊,但是每張照片拍攝的角度都格外的引人遐思。
汐兒慌亂搖着頭,看向聶傾寒不知該如何解釋:“我我沒有這些照片都是假的”
薇拉突然打斷:“還有這個,這份和暗殺盟交易的合約,煌小姐不可能不認識吧上面僱傭殺手的名字真真確確的是你的名字,而且我也派人查過了,這上面唯一的一枚指紋,也是你的”
啪的一聲,一份裝載牛皮紙袋裏的文件被薇拉扔在地上。
驀地,汐兒喫驚的瞠大雙眸。
汐兒不可思議的望着地上出現的那些紙張,確實是她那天在別墅裏找到的合約,因爲她記得那個製作很特別的牛皮紙袋,上面一個白色的的圖案讓她印象深刻。
這上面有她的指紋這不足爲奇,因爲那晚她行事匆匆來不及帶上手套。
但是爲什麼,這張暗殺合約上卻會出現她的名字
“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
薇拉仰着頭,看着汐兒蒼白的臉色,藍色的眼底倏地閃過一模詭異的光,她說道:“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居心不良,但是我覺得你是真心喜歡寒,同樣身爲女人我可以理解你,所以也不想給你難堪。”
“但是誰知道,你的目的竟然是置寒於死地寒這麼善良,對你又如此的好,你怎麼可以狠得下心,對他下毒手”
汐兒看到聶傾寒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變得更加清冷,好似月光,都照不亮他此刻的心。
白玉一般的面龐,浮現出讓汐兒心寒的平靜
薇拉故意扭曲事實,但是有一點她卻說對了,聶傾寒很善良,善良到讓人狠不下心去傷害他,哪怕是讓他有一點點的不愉快,她都覺得是自己的錯。
汐兒深呼吸,仍保持一絲保持理智,問薇拉:“既然你說我接近傾寒是有目的的,是爲了置他於死地,但是你告訴我,我爲什麼要這樣做”
薇拉冷哼,舉步走到聶傾寒身邊,與他站在一起:“誰不知道皇集團在黑白兩道上的毒辣作風只要付的起代價,無論提出什麼樣的要求,皇集團都可以滿足客戶。”
“也許你和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做了交易,只要殺了寒就能得到了很大的一筆好處費。”
汐兒搖搖頭,有些想笑。
薇拉的證據充分,但是動機牽強,既然是栽贓陷害,就要做到天衣無縫,讓她毫無翻身之力纔對,但薇拉給的理由明顯後勁不足外加牽強附會。
也許她難道不知道在鬥智鬥勇的時候,這種代表不確定關係的副詞是最要不得的嗎
汐兒沒有在理會她,甚至完全不把這挑釁的女人當回事,不放在眼裏。
經過這一番折騰,顯然她的身體已經快要達到極限了,沒有多餘的力氣和不相干的人糾纏。
她不在乎薇拉栽贓她,不在乎奧普拉和波姆萊特如何看她,亦或是誤會她。
她從頭到尾最在乎的,就是聶傾寒的選擇,她一直在等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