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兒,知道嗎我認識菲羅米娜有二十年,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
“她從小就很乖巧,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樣,這次她被抓走,就算是被折磨也沒有說出我的下落,你知道是爲什麼嗎這是因爲在她看來,我也是同樣是她的家人,每次想到這些,我都會覺得很對不起她。”
他深深的看着她僵直的背影:“汐兒,你是我決定要廝守一生的女人,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接受她。”
“我對菲羅沒有你所想的那種感情,但你們都是我想要保護的女人,你明白嗎”
她沉默的蜷縮着,一動未動,好似並沒有聽見他的話。
聶傾寒又看了她良久,也許現在還不是談話的最好時機,他轉身,離開前說道:“我去叫安安來,待會好好吃藥,等你好些了,我們在來談。”
他又要走了是嗎
“聶傾寒,你知道嗎,我有時候會希望,你真的不要這麼有責任感,不要什麼都背在自己的身上。”
幽幽淺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聶傾寒落在門把手上的大掌,微微一頓。
終於,汐兒將臉從雙膝間擡起,目光緩緩落在他高頎俊挺的背影上。
她的眼底含着一層薄薄的水霧,好似輕輕眨動一下眼睛,都會有水珠落下來。
“國家瓦洛蘭,人民,你的父親、母親,菲羅米娜,奧普拉,波姆萊特這些都裝在你的心裏。”
“有時候我經常會想,我呢我在我深愛的男人心裏,究竟排在第幾個位置”
她搖搖頭,想笑,卻扯不出弧度,聲音虛弱:“聶傾寒,你知道嗎我對你說過無數次的我愛你,但是你一次也沒有迴應過我,說愛我就真的那麼難嗎”
汐兒的聲音帶着一絲苦澀,讓人聽後,心口的位置會那樣疼。
是誰說女人的眼淚是武器在他看來,她佯裝堅強的聲音,更加能讓他心裏鑄成的堡壘瞬間潰不成軍,決堤裂隙斑斑。
聶傾寒緩緩轉過身體,透過遙遙的距離和月光,直直望進她的眸心。
淡淡的憂愁瀰漫了那雙黑而亮的美瞳,取代了那裏一直以來的淘氣笑意。
是什麼,讓她忘記了笑容
心念神動,聶傾寒擡起修長筆直的雙腿走向那張大牀,也許是潛意識裏的動作,又也許是做過太多次而形成習慣,他走到牀邊,伸出那雙有力的大掌,要將羸羸顫抖着的小女人攬入懷裏。
但這時,卻聽見她說:“聶傾寒,離開吧,今晚讓我們彼此靜一靜,我怕還會說出什麼讓彼此難受的話來,我怕忍不住會對你發脾氣所以,至少今晚不要留在我身邊,我不想傷害你,或者傷害我自己,好麼”
她微仰着蒼白的小臉,原本粉嫩的嬌脣此刻更是蒼白如紙。
她看着他,目光可憐,帶着絲絲淡淡的哀求。
聶傾寒的胳膊停在半空,又驀地垂落下來,他的目光沉沉,比月光耀眼,卻也比它更加難懂。
也許,只差那麼一分,他就可以擁她入懷。
只差,那麼一分。
聶傾寒走後,汐兒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又開始昏睡,接下來的幾天她仍舊將自己悶在那個空曠的寢宮裏。
現在的煌汐兒,到底還是不是那個汐兒
她不知道,她需要想一想,想她的未來,和聶傾寒的未來。
這幾日,他每天都來,但都被汐兒擋在門外,有時候,他會在門外站很久,知道國王派來的人將他叫走,纔會離開。
而通常在那個時候,汐兒纔會鬆口氣。
他站在門外,她也不好受,有幾次,她都想打開房門,撲進他的懷裏,但是,不可以。
至少在現在這麼混亂的時候,還不可以。
安安見到日漸消瘦的汐兒,更是擔心,想要回報給煌凌煜,但是心裏知道汐兒肯定不會同意,於是也就作罷。
但是,汐兒每天喫的很少,又加上會吐,大病那一場以後,整個人體重起碼掉了十斤。
本來就不算胖的汐兒,現在看起來更加讓人擔心,好像隨便一場風襲來,都會將她吹走一樣。
“小姐,你這樣不行的,這樣會熬壞了身子,你讓我怎麼和三殿下交代,怎麼和大少爺交代”安安蹲在汐兒的面前,輕聲哀求道。
汐兒只是坐在陽臺上的搖椅上,美眸癡癡地望着前方的花園,好像那裏有什麼珍惜美麗的風景一樣。
安安輕聲嘆息,無奈搖頭,愛情啊,真是個折磨人的玩意兒。
就連一向開朗人見人怕的小惡魔,都會因爲它而失去了光彩。
忽然,之間汐兒眼中暗光流轉,好像想到什麼。
她忽然抓住安安的手,眼睛帶着許久不見的光彩。
“安安,今天是多少號”
安安唄汐兒的問題弄得一頭霧水,算了算日子,說:“已經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了,之前大少爺接到我們要回去的通知,現在還在問小姐到底什麼時候纔會回去呢”
汐兒好像沒有聽見安安接下來的話,表情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姐小姐”安安搖了搖汐兒的身子,小姐不會悶傻了吧
汐兒忽然說:“安安,你現在出門,去幫我買一個東西回來。”
安安懵懵的點頭:“好的,小姐,你需要買什麼”
汐兒舔了舔微乾的嘴脣,淺聲道:“驗孕棒。”
“什麼小姐,你要買那個幹什”倏地,安安驚訝的瞠大了雙眸:“小姐,你不會懷孕了吧”
她這個隨從是怎麼當的小姐明天都會吐,身體也越來越容易疲憊,這分明就是懷孕的徵兆嘛她怎麼笨的都沒有發現呢
汐兒搖搖頭,眼底有着她也不清楚的茫然:“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忽然想起來,我每次來大姨媽的日子都很準的,這次好像遲了一些日子,再加上之前我和聶傾寒從來沒有做過措施,我也只是猜測,所以才讓你買來幫我確認一下。”
安安高興壞了,小姐這個時候若是懷孕的話,和三殿下的關係一定會緩和不少的,這個孩子來的真是時候
安安起身,急匆匆的就要出門:“小姐,我現在就去找醫生來幫你看”
“不要,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