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白將竈火關掉,回頭看到了站在那的霍長淵時怔了怔。
“呃,霍先生”想到是在借用他的廚房,開口詢問他,“你餓不餓我煮了不少,要不要喫一碗”
“好。”霍長淵扯脣。
說完後,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似乎自從母親去世以後,他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喫早餐的習慣了,大多數都是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泛苦的味道從嗓子蔓延至胃裏,倒也振奮了精神。
霍長淵拉開餐椅坐下,面前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
“你經常自己弄東西喫”
他擡眸問,從剛剛目睹她嫺熟的手法裏能看出很有經驗。
“是啊”在他對面坐下的林宛白點頭,老老實實的解釋說,“外婆常跟我說,外面的東西貴又不衛生,還是自己做的實惠又放心。”
霍長淵看着她身上還沒摘的圍裙,眸色微閃,“現在會煮飯的女人不多了。”
聞言,林宛白只是笑了笑。
那是因爲他這樣的身份地位,圍繞的不是名媛就是像林瑤瑤那樣的千金,哪有她這樣的窮人,自然也無法懂得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個道理。
林宛白低頭看了眼自己碗裏,拿起筷子,“我不知道你喫,只弄了一個蛋,分你一半”
雞蛋夾開後,露出裏面金黃的蛋心。
把相對大一些的給了霍長淵,她習慣性的咬住筷子頭。
見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遲遲沒有動筷,林宛白誤會他在嫌棄的急忙澄清,“筷子是新的,我剛剛還沒有用”
“你的口水我喫得還少”霍長淵慢悠悠的說了句。
“”林宛白嗆了下唾沫。
冒着熱氣的麪條攪拌兩下更是香氣四溢,霍長淵挑起兩筷子,不動聲色的放到嘴裏。
嚥下去時,對面的林宛白似乎按捺不住,像是小學生等待班主任批作業一樣緊張的問他:“怎麼樣,味道可以嗎”
“嗯。”霍長淵點頭。
林宛白莫名的鬆了口氣。
一碗麪喫完,對面的霍長淵敲了敲碗邊,“還有沒有了”
“沒”林宛白怔了下,才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麼,回頭看了眼廚房,“應該只剩點兒湯了。”
“都給我盛出來吧。”
“是”
林宛白端着他的空碗起身,將鍋裏面的湯湯水水全部倒出來。
看着他接過後,用筷子挑了挑,然後乾脆端起來喝,放下時裏面一滴都沒有剩。
不知爲何,她心裏竟偷偷染起一絲歡喜。
拉起的百葉窗外夜幕已臨,一棟棟的寫字樓像是一個個水晶盒子。
自從跟了霍長淵後,林宛白忽然覺得時間不再那麼緊促。
以往若是公司加班的話,她會很着急,怕導致pub的兼職遲到經理會找茬扣錢。
快八點的時候,工作終於結束,部門裏的同事都陸續收拾東西離開,林宛白出電梯時,平時和她辦公桌挨着的男同事開口,“小白,你家是不是在故鄉附近住”
 
“正巧了”男同事笑着拿出車鑰匙,“我要去親戚家送東西,也在那附近,順路能送你”
男同事很熱心,林宛白不好推辭跟着坐進了車內。
這個時間路上已經不太堵,橋上橋下都很暢通,只有再遇到紅燈時纔會偶爾停下。
車內放着廣播,男同事也主動起了話頭,“小白,感覺能在公司外和你這樣多說幾句話可真不容易啊每次下班你都第一個離開,聽說你晚上還有份兼職要做”
“現在不做了”林宛白笑了下。
“嗯,你一個女孩子別太累”男同事點頭,看了她兩眼,似是很不經意的問,“小白,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林宛白搖頭。
可她的身子不屬於自己,心裏又住着一個人。
因爲垂着眼,沒看到男同事聽後眼睛裏的欣喜,“如果沒有的話”
包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林宛白不由打斷對方,“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手機摸出來,上面顯示着“霍長淵”三個字,是之前被他存上的。
“你在哪兒”
一接起來,上來便是質問。
林宛白有些怔愣,“我我在車上”
“誰的車”霍長淵仍舊是質問。
“”林宛白皺眉,十分的莫名其妙,但還是老實回答,“一個男同事,他給親戚家送東西,就在我家附近住,順便送我一段路。”
線路那邊頓了兩秒,吐出來兩個字:“下車。”
“呃”林宛白驚訝。
汽車的鳴笛聲響起,她不禁看向右邊的倒車鏡,看到不知何時有一輛黑色的賓利正亦步亦趨的跟着,衝着她打起雙閃。
這輛車林宛白曾坐過,知道里面是誰。
掛斷的手機放下,林宛白只好跟旁邊的男同事說,“不好意思,我突然有點事,把車在路邊停一下吧”
男同事雖是很不解,但也還是將車停了下來。
林宛白道了謝,便推開車門往回走。
“小白等等,你的包”
林宛白沒走兩步,男同事從後面追上來。
拍了下腦袋,她伸手接過來,還未等說謝謝呢,旁邊忽然有輛電動車橫穿過來,還是男同事反應的及時,伸手拉了她手一把。
“啊,謝謝”林宛白虛驚一場。
“不客氣。”男同事溫和的笑了笑。
跟着停下的黑色賓利,連續按響了喇叭聲。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讓的,林宛白不敢耽擱,揮別了男同事便快步往賓利跑,副駕駛坐着的江放已經下車,幫她拉開了後面的車門。
霍長淵穿着西裝坐在後面,長腿隨意的交疊。
似乎是剛剛結束了哪個飯局,領帶已經被扯掉,襯衫解開了兩顆釦子,露出微微凸起的鎖骨,沉斂幽深的眼眸裏有一絲酒後的微醺,空氣裏也纏繞的酒氣。
林宛白彎身剛坐進去,腰上一緊。
霍長淵咬肌清淺的迸了下,沉靜的嗓音裏躥過一抹凌厲,“剛剛他摸你的是哪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