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祈然伸手握住了她的,笑意朗朗,“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你剛剛不是說了,又不是不想嫁給我,這次沒有見面成的話,那就再安排時間,只是可能會稍微麻煩一點,但對於我來說都不算事情”
“叔叔阿姨那邊”桑曉瑜擔心的說。
“放心吧,有我在呢”易祈然給與她安撫的眼神,繼續打趣了句,“更何況,比起被放鴿子他們更擔心自己兒子娶不到媳婦”
桑曉瑜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想要減輕自己的負罪感。
雖然他們兩個沒有什麼感情基礎,但跟這樣的人走一輩子的話應該會很輕鬆。
她認真道,“祈然,謝謝你”
易祈然聞言,笑容溫和,不過語氣有些無奈的說,“小魚,你不覺得跟我說謝謝的次數太多了嗎”
“有嗎”桑曉瑜怔愣。
易祈然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夜色深沉,遠處都是家家戶戶的燈火。
聽到牀上忽然傳來動靜,正坐在寫字桌前收郵件的桑曉瑜連忙回頭,“相思,你沒事吧”
李相思天色初降的時候就回來了,連續上了好幾臺超時長的手術,似乎是累到了,兩人喫完飯,澡都沒洗就直接躺下了,很快便呼呼睡着,這會兒猛地坐起身,大口的吞嚥口水,額頭和臉側都是冷汗。
聽到她聲音後,渙散的焦距漸漸恢復,搖頭說,“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
桑曉瑜起身,將牀頭櫃上的水杯遞過去。
李相思喝了兩口,默了默問,“小魚,你是不是也經常會夢到以前的孩子”
“有時候吧”桑曉瑜怔聲回。
即便已經邁過了那個坎,接受了失去孩子的事實,但畢竟是從自己身體裏流逝掉的,偶爾午夜夢迴的時候還是會出現在夢裏。
“我剛剛夢見了,它好像在哭,好像在控訴我爲什麼不要它”李相思說到最後,雙手抱住頭的將臉埋在膝蓋間,好像還沉浸在夢裏面走不出來。
桑曉瑜過去輕輕摟住她,“相思,別想了,都過去了,以後你還會再有孩子的”
這樣的話曾幾何時也都是大家來安慰自己的,只是這樣的事情,似乎能安慰的也就這麼兩句。
李相思聞言卻搖頭,聲音顫抖,“當時給我做流產手術的醫生說,說傷到了子宮,以後很難再懷孕了,可能我這輩子都沒辦法當媽媽了”
桑曉瑜愣住,心裏面很不是滋味。
如果不能當媽媽,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未免是太沉重的打擊,忽然想到了什麼,她不禁問,“相思,你說和大哥註定沒有未來,除了那層身份是不是也有這個原因”
李相思身體微僵了下,半晌後低低的說,“他挺喜歡孩子的。”
桑曉瑜嘆了口氣,“相思,你工作太累了,什麼都別想,繼續睡吧”
李相思點了點頭,重新躺了下去,側身重新閉上了眼睛。
很快,便有勻長的呼吸聲傳來,桑曉瑜將被子仔細的蓋了蓋,時間已經不早了,她也打算早點上牀休息,起身想去浴室洗澡時,手機響起來。
等看到屏幕上面的來電顯示時,桑曉瑜頓時皺眉,咬了咬牙,直接給掛斷了。
只是沒過兩秒鐘,手機再次響起,“禽獸”兩個字明晃晃的。
桑曉瑜像是剛剛一樣,又一次給掛斷了,這回電話沒有再鍥而不捨的打過來,她以爲他放棄的時候,屏幕竟然又亮起,只不過這回不是電話,而是發來的短信。
“接電話”
緊接着,後面又發來一條,“有事重要的事”
等到她將第二條內容閱讀完以後,電話第三次的打進來,桑曉瑜想着他最後強調的“重要”兩個字,躊躇再三後接起,“喂,你到底什麼事”
“終於肯接了”秦思年低沉的嗓音傳來。
桑曉瑜聽到他懶洋洋的語氣,直接道,“沒事我掛了”
“不許掛”秦思年呵斥住她,連忙奔入主題,“小吳要結婚了”
桑曉瑜露出了些迷茫的表情,有些沒反應過來,“小吳你們科裏的吳優護士嗎”
“對”秦思年繼續說,“她和保安小吳不還是你給牽的姻緣線現在他們兩個人修成正果了,後天傍晚的婚宴,邀請我們一起去參加而且兩個小吳都特意強調了,他們很感謝你這個媒人,讓你務必過去”
之前外婆葬禮上的時候,她還見到了女護士吳優,只不過當時場合的關係,沒有聊太多,當時也想問對方和保安小吳的後續進展如何,沒想到兩人竟已經談婚論嫁了。
二人想要感謝自己,若是不去未免有些說不過去,桑曉瑜沉吟道,“好,我會去參加”
後天傍晚,桑曉瑜從電梯裏出來。
因爲去參加婚禮,比較正式又喜慶的場合,她穿了淺米色的針織衫,下面是白色的闊腿褲,穿了穿平底鞋,露出腳踝的一小部分。
婚宴定在晚上,原因是吳優和保安小吳都不是冰城人,婚禮其實前兩天在老家都舉行完了,今晚更準確的可以說是答謝宴,宴請冰城的同事以及一些朋友們。
桑曉瑜從樓裏走出,遠遠的,就看到有輛黑色的卡宴停在那。
不知何時過來的,秦思年挺拔的身形斜靠在車身上,手裏掉這根菸,正微仰着頭吞雲吐霧,桃花眼在白色的煙霧裏朝她望過來。
桑曉瑜皺眉,“你怎麼來了”
秦思年往旁邊垃圾桶裏彈了彈菸灰,慵懶的拉開了副駕駛,“順路,接你一起去參加婚宴”
桑曉瑜卻絲毫沒有上前的意思,而是說,“不用,我有人來接”
“誰”秦思年擰眉。
這時有輛棕色的寶馬緩緩行駛而來,喇叭聲“滴”的聲清脆響起。
停穩後,駕駛席的車門打開,溫潤的男音傳來,“小魚”
桑曉瑜直接在他面前擦身而過,徑直朝寶馬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