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呵

    南疆那邊有她什麼長輩

    還不是顧熙宸在那邊工作過,她跟過去在那邊住了一年多認識的人

    就算真是長輩,也是顧熙宸的長輩吧

    他這邊怒氣衝衝地向她揭露顧熙宸暗中篡改他的記憶,她卻一轉臉就陪着顧熙宸去探望長輩

    這還真是有夠不把他當回事兒

    也對,是他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安慶徽道:“以前是我沒有看清我們的交往本質,以後我會重新界定一下。”

    朋友,也是要在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真正經歷考驗的時候,才能看清是不是值得深交。

    以前一直覺得秦夢雪的三觀很正,兩人

    她居然關機

    這是幾個意思

    安慶徽只覺得自己握着手機的手都有些發抖,活生生給氣的。

    原來這麼些年下來,只有他以爲兩人是有交情的

    本來,他還在心裏勸着自己,顧熙宸是她的男朋友,在朋友和男朋友之間,她肯定是會偏向自己男人的。

    所以他不計較,告訴自己不要對她抱太大希望,只要她能站在中間中肯地承認顧熙宸這麼做不對,他也不是不能原諒他們。

    --他總不可能要求秦夢雪因爲他的事跟顧熙宸絕交,那麼就只有他自己做選擇:原諒,忍下這口氣,只要顧熙宸以後收斂些兩人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還能繼續做朋友。

    要是堅持不原諒,那就只能從此敬而遠之了。

    所以,他其實在要的並不是什麼公道,而是一個臺階。

    覺得這麼多年朋友,總該在她的心目中有點兒份量。

    可是現在,他卻悲哀地發現,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完全不用她選擇,秦夢雪直接不理她了

    安慶徽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一直都是關機狀態。

    他氣呼呼地發了幾條短信過去,也是泥牛入海。

    不過想想也對,她都關機躲人了,這會兒不一定開沒開機呢,短信可能根本沒看到。

    等她開機了,總是得回的。

    可是等了兩個小時,完全沒有任何消息。

    安慶徽再也坐不住了。

    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氣急敗壞過。

    抓過車鑰匙重重甩上房門,開車直奔秦夢雪學校。

    一直找到她們班宿舍,才知道秦夢雪根本就不住校。

    一個自稱龔自如的小姑娘帶路去了她的住處,管家也說沒有回來過。

    安慶徽從氣急變成了着急。

    這丫頭,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跟顧熙宸吵架了

    這一路上人多車多的,可別有什麼意外

    又是一番打聽,才從班長那裏得知,秦夢雪請假了。

    說是和男朋友一起回南疆去探望病人。

    安慶徽簡直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班長何薇被他的神情嚇得皮膚一緊,頭皮都發麻。

    --看這位是頂級帥哥她才湊上來熱心地幫忙,卻沒有想到他脾氣這麼不好

    尤其是這眼神,簡直像是要喫人

    不過她還是把自己知道的情況據實以告

    :“之前夢雪給我發了條消息,說她要去陪男朋友去探望病人,讓我替她跟老師請幾天假”

    大學裏雖然偶爾逃次課沒什麼關係,但是一連幾天人都不在學校,還是要請個假的。

    安慶徽眼風如刀:“短信呢我看看”

    何薇下意識地就找出來把手機遞了過去。

    等到安慶徽接過去看了,她才意識到:自己怎麼就這麼聽話呢

    安慶徽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穩不住了,他一連道了幾個“好”字,這才把手機還給了何薇。

    何薇傻傻地接過來,直到他走得遠了,才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居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這個男人,剛纔臉上的表情,像是想要毀滅全世界,像是想要拉着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陪他一起經受痛苦

    太可怕了。

    秦夢雪下了飛機,一開機就接收到了十幾條信息。

    全都是安慶徽打過電話的提示短信,間雜着他發過來的兩條短信。

    她心中暗叫不妙,連忙撥了回去。

    安慶徽正躺在賓館的的牀上,兩眼無神地望着天花板,腦子裏一團漿糊一樣的回憶。

    亂七八糟地,從認識秦夢雪開始,幾乎是本能地在分析過往她的一言一行,想要知道她到底就是這麼冷情冷心呢,還是因爲要站顧熙宸才把他一腳踢開。

    如果是前者,那他全程都在熱臉貼着人家的冷板凳。

    如果是後者,又能好到哪裏去

    呵,都不用他來選原諒還是不原諒,人家根本就沒有你以爲的在意。

    那是一個臺階都不屑於給你。

    不過分析來分析去,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

    --他連記憶都是被修改過的,根本就沒辦法分辨哪些是真的,哪些是被人修改過的。

    那麼秦夢雪到底是怎麼看他,又怎麼可能分析得出來呢

    真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安慶徽會被人玩弄得這麼慘

    該不會連他會對這麼一個小姑娘掏心掏肺,巴巴兒地就對她好,也是被催眠的吧

    要不然怎麼就跟着了魔似的,這麼在意她

    據他現在回想起來的記憶,他居然喜歡她喜歡到不敢開口,生怕因此連朋友都沒得做

    他堂堂博源少東,怎麼會活得這麼卑微

    這個時候接到秦夢雪的電話,既像是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又像是那些鈴聲都在嘲笑他這麼可悲。

    怒火又起,然後他壓了下去,接起電話,冷冷道:“喂--”

    原本他是抱着希望的,可是現在已經失望到底。

    秦夢雪的聲音明顯帶着緊張:“安慶徽,剛纔事發緊急我沒有來得及跟你說,我坐飛機回南疆一趟,沒想到你正好那時候打電話給我。”

    “沒想到”安慶徽低笑:“呵”

    他剛找她說過什麼她能忘記

    他在等她的答案她都不知道

    這是有多不在意

    完全就沒把他當回事兒啊

    秦夢雪聽得出來他的疏離冷淡,十分抱歉地解釋:“主要是一個長輩突然病危,我們搶了最近一班機票飛過來的,現在纔剛下飛機,我人都還沒出機場呢。”

    安慶徽又是:“呵”了一聲。

    如果他沒有去她學校裏折騰這麼一圈兒,她這麼說,他肯定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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