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勳爵眸色一沉,薄脣一抿不在開口,骨節分明的手指利落的解自己衣袖上的扣子,捲起袖子開始用餐。
秦嬸莫名鬆了一口氣,在確定他不會有其他的問題後,趕緊將戰勳爵的軍裝整理整理以後掛上去,離開客廳。
戰勳爵嚐了幾口就放下筷子,他再次揉了揉眉心,覺得胃口不佳,不經意看蘇子諾的房間一眼。
房門緊閉,都看不出來那個女人在不在。
戰勳爵拿起餐巾紙優雅的擦拭着,秦嫂見他喫這麼少,忍不住擔心。
“爵少,是我做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秦嫂恭敬的問道。
“沒有。”
話落,他起身直接朝着樓上走去,路過蘇子諾的房間。。
秦嬸說蘇子諾回來以後臉色不好,戰勳爵將手放在門把上,輕微的向下一壓。
門被打開,女人似乎天生沒有什麼防備性,從不鎖門。
或者,在這龍堡,會推開女人房間的只有哎嗨了,如果她鎖門,他都能想到哎嗨包子臉滿是抗議的樣子。
戰勳爵一愣神的功夫,房門已經打開。面前的房間陌生又熟悉,一覽無遺,唯獨沒有女人的身影。
他下意識的皺起了眉,走進房間將門關上,想要去衣帽間看一眼,浴室裏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女人在洗澡,還不知道關門。
不知道爲何這個訊息讓他的身體緊繃起來,竟然有一種久違的暈眩感受
可能因爲昨天女人的身體纖細柔軟,肌膚細膩像是可以吸附手掌,就算男人對這個女人毫無慾望,也不會捨得把手從她身體上移。
戰勳爵頓時就臉色陰沉下來,不知道是因爲自己的對昨夜短暫碰觸的耿耿於懷,還是因爲蘇子諾“不守婦道”。
就在這時,浴室門被打開。
熱氣跟沐浴乳的味道撲面而來,洗完澡的她雙頰緋紅,頭髮溼漉漉的搭在肩膀上,身上圍着一件浴巾,短到光潔的雙腿近乎全面的裸露出來。
蘇子諾擡頭,看見眼前的人有幾分錯愕,緊接着臉頰迅速緋紅。
戰勳爵正在回想蘇子諾昨夜帶給自己的觸覺,陡然覺察蘇子諾出現在她的面前,戰勳爵不可抑制的皺起眉頭。
蘇子諾微楞,看着他眉宇間的厭惡,他以爲是自己是在勾引他嗎
她手指有些輕顫,忍住要躲進浴室的衝動,抓住浴巾,聲音不免緊澀不少:“你怎麼會在這裏”
戰勳爵眸光一深,面不改色,將視線從她嬌美的身體移開道:“我聽秦嬸說你臉色不好。”
“我沒事”蘇子諾緊張的咬住下脣,男人的衣冠楚楚和她幾乎赤裸的身體成爲鮮明對比,讓她處境尷尬不已。
看到女人咬脣,戰勳爵的陡然覺得自己頭疼的更厲害了,暈眩的感受更加明顯。
他想到昨天晚上那種完全苦苦壓抑,幾乎可以將理智焚燒的熱望,想他低聲在她耳邊說“不放手,我保證你接下來會後悔”那種瀕臨極限的硬疼。
他下意識的上前一步,還沒等微擡起手,蘇子諾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一步,臉上閃爍着驚嚇。
戰勳爵反應過來,冷眸陡然間散發着寒意:“躲我”
這已經是一個肯定到不能肯定的話語,蘇子諾不否認,迅速掠過男人,走到牀邊抓住將要換的衣服。
“我沒事,你可以走了嗎”蘇子諾的後背緊貼着牆面,冰涼的感覺讓她意識到現在的處境,視線撞上他寒氣逼人的眸子,呼吸頓住,心臟處灼熱、瘋狂的跳動。
戰勳爵面色一凝,語氣變得微妙起來:“這也是龍堡。”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蘇子諾待得是他的地盤。
蘇子諾被他嗆住。
“我需要換衣服”可能是因爲衣着的緣故,蘇子諾的聲音都不由得弱下一度,“總不能這樣。”
戰勳爵筆直的身影站着,高大雄健又極有壓迫性,沒有動,蘇子諾幾乎分辨不出他到底聽到沒有。
“我們應該保持距離。”蘇子諾也索性把話挑明。
從很久之前開始,戰勳爵的表現就很奇怪了,他即將成爲別人的丈夫,而她反而比他越來越有直覺。
保持距離
戰勳爵冷着臉,忍住胸腔傳來火辣辣的感覺說:“你身上哪一處我沒看過”
蘇子諾狼狽擡頭,撞上戰勳爵微冷的眸子,指尖微顫。
戰勳爵上前一步,眼眸直視着她傲人的胸脯:“昨天我幫你換的衣服。”
他突然的逼近,鼻腔中是男人雄厚的氣息,蘇子諾硬着口氣想要否認,未曾想男人突然壓上來
意料之外的動作讓蘇子諾的浴巾直接被扯下來,坦然的身體被襯衫上的布料摩挲的微微刺痛,男人的手掌壓在她的胸口下方,灼熱的掌心好似點燃了一層火焰,屬於男人好聞的氣息侵略性的鑽入鼻息。
“別動。”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側響起,聲音略微沙啞且具有磁性和性感。
警戒性的話讓蘇子諾的身體一僵,如今坦然的一幕讓她不由得產生顫抖,瑟瑟的喊了一聲:“戰勳爵”
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沒有動靜,他吐出的熱氣剛好在她耳側,蘇子諾覺得那一處似乎點燃了火。
男人手掌不輕不重的壓在她的肌膚上,讓她沒辦法緩和下來,心臟跟受了驚的兔子似的,激烈的跳動着。
幾秒後,她用力咬住下脣,纖細的胳膊努力想把壓在身上的男人推開,動作間手指碰上他的額頭。
蘇子諾愣了片刻,瞬間慌了神。
爲什麼會這麼燙
“戰勳爵戰勳爵”蘇子諾推了推戰勳爵,戰勳爵像是倒下的巨獸,安靜的閉上眼睛,體溫高的嚇人,但是沒有脆弱痛苦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高大,好似一堵銅牆鐵壁。
昨天緩釋的藥力,是戰勳爵毫無知情的情況下一路硬扛過去,本來對身體的損耗極大,再加上一夜未閤眼,不知道洗了多少個冷水澡,今天又馬不停蹄的忙了一天,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了。
蘇子諾很快側身,把戰勳爵讓在牀單上。
手測了體溫,給他注射了一針退燒,在幾個穴位紮上銀針,幾分鐘之後戰勳爵緊鎖的眉頭就平整下去。、
蘇子諾看着安靜的戰勳爵,眉眼低垂:這麼強健,幾乎無堅不摧,薄悠羽只是不喫飯就可以摧毀嗎
秦嬸以爲蘇子諾是爲了戰勳爵着急:以爵少的身體素質,相信第二天就能醒來,蘇小姐你別太擔心,今天你先到小少爺房間休息一下吧。”
“秦嬸我沒事。”蘇子諾笑了笑,戰勳爵多久可以醒來,她比誰都清楚,等他醒過來就送回他的房間吧。
要不然,他的公主又要犯心口疼,她也跟着遭罪。
“您明天還要去學校,我擔心您喫不消”
“沒事。”蘇子諾的語氣堅定。
蘇子諾很快專注的看着戰勳爵,但是蘇子諾萬萬沒想到,這一番堅持看在秦嫂的眼裏,就是少夫人隱忍而卑微,雖然被逼着離開戰家,但是她的每個細胞都寫着戰勳爵。
秦嬸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點頭:“蘇小姐記得要休息,我去安排小少爺。”
她一定要幫一幫少夫人秦嫂暗暗的想。
“好。”蘇子諾毫無察覺。
蘇子諾目送着秦嬸離開,直到房間門被關上,偌大的屋子恢復了寂靜,卻又寂靜的過頭。
耳邊是他短促的呼吸聲作伴,蘇子諾等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子諾看着戰勳爵的臉色如期恢復,就給戰勳爵掖了掖被角。
但是很快,蘇子諾的手還沒有收回,就被戰勳爵準確的一把握住,明明在昏睡之中,但是駭人的精準。
額
戰勳爵的手很大,可以直接把蘇子的小手包裹,蘇子諾用了一點力,發現沒有不驚醒他抽離的可能。他的手心溫度也很高,帶着長年持槍磨出來的繭,更顯得寬大有力。
“媽咪”突然房間門口被推開,哎嗨抱着小熊抱枕站在門口,睜着銅鈴大的眼睛,小臉委屈巴巴的皺在一起,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蘇子諾愣了愣,想鬆開戰勳爵的手還是無果,問道:“怎麼了哎嗨這麼晚還不睡覺。”
哎嗨一手抱住小熊,微微嘟起的小嘴和全然一副討喜的臉讓人忍俊不禁,隨即賭氣般的說道:“你陪戰二睡覺都不願意陪我,不公平”
蘇子諾的手指僵硬,臉部表情微不可秒的轉變着,半晌才咳嗽兩聲控制眼前尷尬的氣氛,“胡說什麼呢我怎麼會陪他睡覺”
“那爲什麼戰二在你的牀上”哎嗨一臉你休想騙我的表情。
蘇子諾有些頭疼的摸着額頭,跟哎嗨解釋道:“因爲他生病了。他是病人媽媽是醫生,醫生從來沒有放任病人不顧的可能,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他生病了,所以我照顧他,明白嗎”
“誒戰二生病了嗎”哎嗨眼睛睜得大大的,小臉往牀上湊去,小臉忍不住的緊張。
他還以爲戰二是個機器人,不會生病不會受傷,和他們完全不一樣。
但是哎嗨一湊到了蘇子諾面前,立刻就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我還以爲他多厲害,病了也是等待被吻醒的睡美人嘛。”
“我準備醒了。”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