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被晾了這麼久，他忍不住主動說話了。
歐陽笑眯眯的看着他，冷冷的問道：“現在就坐不住了”
郝牛身體抖了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歐陽，但又想到自己在這裏被晾了這麼久，心都快要被嚇出毛病了，只能忍耐着痛楚，惡狠狠的問道：“你們這是違法的，你們根本無權審訊，我要告你們動用私刑”
歐陽緩緩走上前，彎下腰看着郝牛的眼睛。
他不說話，郝牛也不敢說話，這一雙深邃的黑色眸子如同深井一樣，要將他整個人的靈魂都給吞噬掉。
“你可以選擇去告，但是那是離開這裏的事情，現在，我們只是想要你配合我們做一些事情，僅此而已。”
“我，我只是氣不過纔回去酒吧鬧事而已，你們和那些酒吧也是一夥的吧”
“關於軍工廠，你知道多少”
“這個白癡”
此時，在監控室中，審訊室裏面發生的一切全都呈現在李冰的面前，包括歐陽和郝牛說的每一句話。
當聽到歐陽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李冰脫口而出罵了一句。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現在他們還沒有確定郝牛的真正身份，萬一郝牛說的都是真的，他們豈不是泄露機密了嗎
“我不敢確定，但是從體型和聲音上來判斷，應該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我的上線。”庚爺就站在李冰的身邊，從一進來之後就將目光放在了郝牛的身上。
“你說真的”李冰轉過頭，激動地問道。
“我不敢確定，但是有百分之八十的機率。”
李冰點點頭，叫了一個同事將庚爺帶回去，自己則急匆匆的趕往審訊室。
“你你在說什麼”
聽到歐陽說的這句話，郝牛的眼神當中很快的閃過一絲驚訝，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剎那，但卻無法逃過歐陽那銳利的眼睛。哪怕他只是一個極小的動作，都會被歐陽看到，更何況審訊的時候，一定要看着犯人的眼神。
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會騙人，唯獨眼神不會。
“你不知道”
“開什麼玩笑，我只不過是一個街頭混混而已，一千人雖然渾了一點，但我現在是個好人。不信你可以去問我的鄰居，他們都知道，我這段時間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郝牛看着歐陽，眼睛和他對視着。
歐陽冷哼一聲，輕蔑的搖搖頭，轉身靠着牆角站下來：“看得出來，你對自己的撒謊能力很有自信，不過可惜的是，你面對的是我，通常很少有人能夠欺騙過我的，你呢，當然也是不例外的。”
“我真的不知道。”
“你既然和那件事情毫無關係，那麼你可以解釋一下，爲什麼你在被樂芬酒吧欺負後，還要獨自一人去找樂芬酒吧的麻煩”
“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當然不對，你已經喫過一次虧了，但還是獨身一人去了，我想當時如果不是我在，你可能會有辦法讓喬經理給你道歉，我說的是不是很正確”歐陽很陽光的笑着，但是他的笑容落在郝牛的眼中卻有一些恐怖。
從兩個人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郝牛就知道歐陽是個厲害角色。但根本沒想到自己那個時候就已經被歐陽盯上了。
再之後，看到歐陽一個人就將三個經過專業訓練的保鏢放倒在地。就讓他更加坐實心中的想法，離這個傢伙遠一點。
可惜，事與願違。
他不僅和歐陽扯上了關係，還被歐陽帶進了警察局。
於是，現在的一切都已經失去控制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現在就算解釋又有什麼用，我敢這麼說，自然是因爲我的手中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和軍工廠的事情有着密切的聯繫。”歐陽撇撇嘴，不屑的說道：“我可不是李冰那個傻女人，不會被你的表情欺騙”
“砰”
歐陽纔剛剛說完，審訊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李冰雙手叉腰，氣呼呼地看着目瞪口呆的歐陽，怒道：“你說誰傻”
“我我就是開個玩笑。”
歐陽尷尬的笑了笑，自己纔剛剛說了一句李冰的壞話，這個女人就出現了，難道自己真有那麼倒黴
“哼。”李冰冷哼一聲，隨後昂着頭走上前：“郝牛，現在你已經被我們列爲了重點疑犯之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有權選擇沉默，但是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爲呈堂證供”
“庚爺你不會也不認識吧”歐陽冷笑一聲，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當聽到李冰說出那一番話來之後他就可以確定，庚爺已經確認了郝牛的身份，這個傢伙就是庚爺的上線，心中也總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
“我我不認識”
歐陽看着還想嘴硬的郝牛，冷哼一聲：“你們組織上有什麼事情都是通過你來聯繫，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就只能讓你喫一點苦頭之後，再來問你答案是什麼了。”
郝牛一咬牙，擡頭看着歐陽：“你們這是栽贓陷害，我什麼都沒有做，你們這樣是違法的。”
“你給我閉嘴。”李冰突然抓着郝牛的衣襟將他從椅子上拉起來，怒衝衝的說道：“你信不信我揍你”
郝牛搖了搖頭：“你們對我動手了，結果就更加嚴重了。”
“砰。”
郝牛一句話剛剛說完，歐陽的拳頭便落在了他的小腹上，直接讓他的腰部一彎，吐出一肚子的酸水來。
“我不是警察，所以可以對你動手。”
歐陽的力氣不小，這一拳頭掌握的力道非常準確，可以讓郝牛感受到真切的痛楚，但又不會在他的身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這也避免了他之後用這件事情來要挾警方。
郝牛乾嘔着，這一拳可是叫他吃盡了苦頭。
李冰在一旁皺着眉頭：“你怎麼動手了”
“你看到我動手了嗎”歐陽聳了聳肩膀，一臉無辜的看着她和趙冬：“我就是隨便摸了一下這個傢伙，可能他喫壞肚子了吧，這可不能怪我，對不對”
真是一個無賴李冰心中暗暗罵道。
不過被歐陽這一拳頭教訓之後，郝牛倒好真的老實了許多，咳嗽着說道：“你，你們就算對我動手，我也不會告訴你們的。”
郝牛這個時候也不會嘴硬了，他知道歐陽和李冰肯定有證據，自己再狡辯也沒意義，只是一個勁的咬死了自己不知道任何的事情。他不能說，一旦說出來就要遭受滅頂之災，那些人的手段，他很清楚
歐陽看着郝牛，豎起了大拇指：“你是一個漢子。”
郝牛冷笑一聲，老子當然是個漢子，況且如果你知道了泄露祕密的下場是什麼，恐怕也會和我一樣選擇不說吧
“但是，不管是多麼堅強的男子漢，在我面前都脆弱的跟一張紙。”歐陽自言自語道，慢慢地走到郝牛的身後，雙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就比如，曾經有一個在戰場上被炸飛一條腿都沒哼一聲的傭兵，在我面前也不過堅持了十分鐘而已。”
“你”
郝牛剛想說你小子別吹牛，有種讓我試試看。
可惜，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說不上來了。
麻
跟觸電一樣，渾身上下突然就出現了這種致命的麻痹感，好像有電流不斷涌入身體，但卻沒辦法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僅僅只是精神上的折磨可恰好就是這樣的折磨，讓郝牛有種要崩潰的衝動。
趙冬和李冰全都睜大眼睛看着眼前這一幕，歐陽好像在幫郝牛按摩肩膀一樣，而郝牛則哭了出來，好像很感動的樣子。
“不要哭，這些年肯定沒人幫你按摩過，突然有我這樣一個好人幫你按摩肩膀，你一定覺得很感激是不是”歐陽自顧自的說道，也不管郝牛是不是回答自己：“既然你這麼感激我的話，要不要將事情老實交代出來”
郝牛仍舊不說話。
這可不是他不說話，而是沒有辦法說話。
“如果你想說的話，可以對李警官眨巴一下眼睛。”
郝牛飛快的眨巴着自己的眼睛，他實在受不了這種折磨，整個人都快要瘋掉了。只想着儘快脫離眼前的噩夢。
“停下來吧。”李冰冷哼一聲：“說罷，你知道些什麼。”
郝牛大口喘息着，只是十幾秒的時間，額頭上就已經密密麻麻的滿是汗水，有的時候精神上的折磨要比身體上的折磨來得更加難受，因爲這種痛苦是你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也很難挺得過去。
歐陽有很多的手段叫人臣服。
但是，這是最快捷，最迅速的一種手段。
“我我說，我什麼都說。”郝牛一臉苦笑着說道，跟吃了黃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