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不想再見到慕家的任何一個人,不管是慕紹謙還是慕憐。
慕憐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尤其是這樣的委屈還是沈知意給她的。
一時間就忘記了害怕,皺着眉的開口:“沈知意,你什麼態度”
生性傲慢,又是天之驕女的慕憐,哪裏被人驅逐過。
顧二少這樣做,她忍了。
但是,沈知意這個賤人,憑什麼
猛地睜開眼,琥珀色的眸中帶着冰冷的殺意,“我讓你滾,沒聽到嗎”
冷冰冰的語氣,並沒有半分的情緒,卻如同無聲的威脅。
慕憐狠狠的打了幾個寒顫,咬咬牙,她恨恨的轉身離開。
夜色漸沉,天空的星星一閃一閃的,格外的美麗。
嘩嘩嘩的海浪聲,如同大自然最完美的饋贈一般。
只是這樣的聲音,卻無法傳入沈知意的耳朵裏。
她只覺得渾身發涼,發寒。
“知意”
就在這一片詭異的寂靜當中,一道溫文爾雅卻略帶晦澀的聲音響起。
俊逸的臉上滿是隱忍的神情,慕紹謙望着背對着他的沈知意,眼中一閃而過說不出的情緒。
乍然聽到慕紹謙的聲音,沈知意不由得渾身一抖,琥珀色的眸一閃而過恨意。
慕紹謙並沒有在意沈知意對她的不理睬,反而狀似關心的接着詢問道:“你最近過的怎麼樣”
有一剎那,沈知意好似回到了曾經沒有沈暖月的那段時光。
沒有之前義正言辭的各種指責,更沒有看向她就帶着晦澀的無奈神情。
沈知意甚至從裏面聽出了一抹擔憂。
只是現如今,慕紹謙這樣的聲音和語氣,卻讓她不由自主的從內心開始發寒,發冷。
“知意,顧墨臣不是好相與的人,離開他吧。”
狀似苦口婆心,爲她好的勸解,只是心中那點點酸澀的滋味,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自己。
沈知意的沉默,在慕紹謙的眼中就如同默認了一般。
難道她還惦記着他
心裏不由自主的涌出這樣的想法,眼中一閃而過喜意。
之前所受到的恥辱,好像被撫平了一般。
下意識的緩慢走上前,心中對之前顧墨臣對他的鄙夷,非常的不屑。
高貴如顧墨臣,就算得到了沈知意又怎麼樣,她心中真正在意的依舊是他慕紹謙。
這樣的想法剛過
“啪”的一聲
就在他近前的那一剎那,原本背對着慕紹謙的沈知意,一個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的甩了這個男人一個巴掌。
目赤欲裂的望着,眼前這個她極度熟悉又極度陌生的男人。
沈知意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在抖,那是從內心深處堆積而起的極度憤怒。
而在那憤怒之下又掩藏着說不出的絕望,說不出的恨意,幾乎是咬碎一口銀牙的開口:“慕紹謙,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要這樣對我”
赤紅着雙眼,“十五年,我們認識十五年,爲了一個沈暖月,你就把我賣進索羅門”
聲線含着無比的憤怒,手緊緊的攥做一團,看着慕紹謙猛然變色的臉
她接着說道:“慕紹謙,你真讓我噁心。”
愣愣的看着眼前絕色傾城的女人,用如同看着什麼骯髒的東西一樣的看着他。
慕紹謙英俊溫雅的臉上,迅速的閃過一絲晦澀:“知意,不是你想的這樣的”
心中好似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即將失去一樣,他面帶無奈的鄭重開口,“我也是不得已的。”
一如既往的無奈,一如既往地好似有諸多的苦衷。
若是之前還因爲這樣的神情,有所憐憫,此時的沈知意,只覺得無比的厭惡。
“因爲你的不得已,所以你背叛我媽和你媽定下的婚約”
“因爲你的不得已,所以你和沈暖月訂婚”
“因爲你的不得已所以你把我賣進索羅門”
三個問題,聲調一次比一次高,到最後幾乎是歇斯底里
琥珀色的眸中帶着可以灼傷人的怒火,她舉起手,指着這個神情晦澀,好似有千言萬語無處述說的男人。
“慕紹謙,你究竟依仗着什麼,才覺得我會一次又一次的理解,並且原諒你”
“你究竟有什麼了不得的隱情,才覺得我會因爲這個原因,不恨你”
聽着沈知意無比痛恨的質問,慕紹謙的臉,猛然變色,原本晦澀不明的眼中一閃而過恨意。
“你不會懂的。”
“慕紹謙,這件事我不會這麼算了的”
狠狠的扔下這句話後,沈知意看也沒看慕紹謙一眼,直接越過他,離開。
就算是和他同處一個地方,都讓她覺得無比的噁心
古堡二樓的臥室小書房內
底下悠揚的音樂聲並未傳到這裏,而花園內的宴會更是在一種詭異的安靜下進行着。
優雅的坐在大液晶屏幕的正前方,俊到極致的臉上帶着一絲說不出的慵懶。
顧墨臣的手指不經意的,轉動着食指上的紅寶石戒指:“拉斯維加斯的分部,是由我創建的,它最終會變成什麼樣,是我的事。”
冰冰涼涼的聲線,沒有半絲的變化,但站在他旁邊的葉飛,卻已然知道自家boss心情不愉快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顧家的事,哪裏輪得到你一個人決定了”
視頻對面的人,似是被這句話氣到了,立刻怒不可揭的高聲斥責道。
“這件事,我會處理。”
擡眼直直的看向液晶屏幕中的男人,顧墨臣的言下之意是,如果沒有別的事,就滾吧。
“你”
視頻那方的人,好似被這樣的話激到了一般。
良久的沉寂之後,那邊傳來了一句憤怒的話:“三天之內,給我滾回來”
話音落下,視頻迥然而斷,完全的黑了下來。
靜謐,良久的靜謐
就在葉飛因爲這樣詭異的安靜,而不由自主的後背發麻的時候。
顧墨臣慵懶的將兩腿疊起,輕輕淡淡的勾起嘴角:“呵”
似是諷刺,似是嘲弄,卻讓葉飛長舒了口氣。
“boss,您要回主島麼”
“哼”
冷哼一聲,墨綠色的眸一閃而過冷意。“他憑着什麼,覺得我會給他這個面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