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州成無從估量,內心只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只要是童淺溪想的,只要是她願意的,只要是她提出來的,他都會無償答應,且沒有任何理由的答應……
如果這是寵溺,那讓他一直寵到底。
突然他笑了,好看的薄脣勾起一抹弧度,在夕陽西下,襯托出一抹剪影,很快隨着時間的消逝,他大步轉身離開。
童淺溪仍舊癡迷的呆在工作室裏,渾然忘我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一旦靈感來,如同爆發一樣,噼裏啪啦的在她心裏炸響,手下筆若游龍,把自己所想所要,都從筆端傾瀉而出。
嬌俏的容顏那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工作起來的她,是那樣的全神貫注,那樣的一絲不苟,連傅州成走進來,都無從知曉,仍舊專注的沉浸在自己的繪畫之。
今天她畫了一抹離殤,標題也是這個名字,紀念她逝去的青春和友情。
色調起初一開始很朦朧,帶着一股特有的清純之感,好像我們流失的青蔥歲月,一去不復返,裏面帶着一股崇敬和懷念。
摻雜在其的是越來越無法掌控的青春,和越來越無法扭轉的事實,好像人一旦長大了,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不光在質,在根本都發生了無法改變的逆轉,後來是灰暗的色調,歷經了滄桑,歷經了傷感,歷經了悲歡離合,最後終有圓缺。
畫到這裏,童淺溪低垂着頭,這才嘆氣,早已蓄滿的熱淚順着面孔留了下來,以此來紀念她逝去的青春和友情。
也許餘生不會有,但希望天國的她,會好好的過下去。
傅州成出聲了,“咱們回去吧?”
童淺溪創作過程,他有緣目睹,當時被怔愣在原地,童淺溪這丫頭看起來清清淡淡,與世無爭,好像什麼事情都不在乎,可是她內心裏的東西不誰少,她有自己的感觸,有自己的神傷,甚至可以說,神經纖維他們還要纖細。
只是寡言淡語的她不願意說出口而已。
瞬間,傅州成觸動,大步前將她緊攬在懷,雙臂收緊,說什麼也不願意鬆開。
最後隱忍着低沉出口,聲音卻是極其魅惑動人,好像古的寒玉,發出悅耳的敲擊聲,讓聽者爲之而心神一蕩。
“怎麼了?難過了?”
雖然不想說,但還是被他問了出來。
童淺溪點點頭,瞬間又搖搖頭,無限感傷的對他說道,“沒什麼,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只不過是想創作一幅畫來紀念我們以前的過去,雖然時光不在了,可是我們的人,我們的心,我們的感情,終究還是無法消滅。”
“嗯說的好。”
傅州成發自肺腑的讚歎,在童淺溪面前,他居然有點自慚形穢的感覺,這丫頭總會有驚人之作,眼前這幅畫要是拿出來那還不得驚天動地。
估計又會在畫界掀起一陣不大不小的風浪。
這可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即便把它當作商業用途,也是最不可多得的作品。
童淺溪的作品一如她本人,帶來一股輕靈而又剔透的感覺,那種想把握又把握不住,想擁有又擁有不了,帶來的那種感覺,總會牢牢捕獲人類內心最渴望的需求……
這是繪畫最高境界,以無達到有,以有達到無,類似於佛教裏的一種東西,虛無縹緲,冥冥之一切自有定數,鑑定的好像也是斷舍離……
看着車窗外的霓虹燈,童淺溪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原來已經天黑了。
“今晚有沒有想喫的東西?”
傅州成笑吟吟的說話,好看的濃眉挑着,靜等她的回答,好像那纔是他最終需求的結果。
“嗯,你讓我想想啊。”
童淺溪側着腦袋,非常認真的想了想,扳着手指頭還在那裏數了數,“我想喫鮑魚雞翅,還有當歸海蔘,還有是蒸梨子……”
“呵……”
傅州成單手握方向盤,另一隻手伸了過來,對着她的紅脣撫了過去,粗糲的指腹摩挲着,帶來一股若有若無的灼傷感。
很快童淺溪羞紅了臉,一把將他撥開,佯裝惱怒的嬌嗔,“幹什麼?開車還不規矩,真是的,等一會告訴警察叔叔。”
“哈哈…哈哈…”
傅州成暴笑出聲,好看的眉眼在夜空閃爍,這丫頭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剛纔他這麼做,是唯恐她咬着舌頭。
咬下脣的動作他不喜歡。
是一點都不喜歡。
想到這裏,側過腦袋,鄭重其事的道,“以後說話不要這麼做,要不然我還會這樣。”
好吧,童淺溪也是無奈了。
暗地裏卻在嘀咕,這傢伙還真是什麼事都願意管。
來到了指定的喫飯地點,此時車水馬龍,一派熙攘,二人亦都皺着眉頭,猶豫着不知該進還是退。
恰巧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童淺溪走到人少的地方,直接快速開口道“你這該死的丫頭,還記得我是誰嗎?”
對方一陣哈哈大笑,顯得甚是爽朗,“靠,你以爲呢?姑娘我現在不是想起來了嗎?怎麼着你把我忘記了,你這沒良心的女人,你的心該不會被狗給扒吃了吧?”
童淺溪只說了一句話,對方噼裏啪啦罵了一通,搞得電話都不敢放在耳邊。
傅州成皺眉,走了過來,“你的朋友嗎?”
“嗯,黎煙。”
“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說起這個丫頭,童淺溪有三天三夜說不完的話,不過此時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因爲電話裏還在噼裏啪啦的亂罵着。
“靠……本姑娘不在,你居然勾搭了男人,趕緊的給我從實招來和哪個帥哥在一起?”
“是夜店裏的牛郎還是明媒正娶?”
暈……越說越來勁,索性偏離軌道,再也拉不回來,童淺溪面紅而赤,頭一次爲交友不慎而感到後悔。
忍無可忍咆哮出聲,“好了,住嘴,說,你什麼時候回來?”
爲了更兇狠一點,童淺溪雙手叉腰,故意挑着眉頭,但也裝不出別人那一副不得了的模樣,相反還帶着一絲說不出來的傲嬌和呆萌。
瞬間,看呆了傅州成的眼。
那邊仍舊喋喋不休,嘴裏一個勁的抱怨,“趕緊來接機,我馬要回國啦。”
馬是什麼時候,還希望她能給個確切的時間,畢竟這傢伙一向天馬行空,說話總是胡言亂語,她說的馬,有可能是明天早。
童淺溪還未問出口,裏面繼續道,“是現在啦,馬還差兩個多小時,我現在冒着生命的危險給你們打電話,你說我容易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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