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內外兼修的醫生,不光擅長醫,而且很擅長西術。 .
對方把着童淺溪的脈搏,眉頭是越皺越緊,到最後嘆了一口氣。
“月經不調有多長時間了?”
童淺溪低着頭想了想,自從流產過後到現在,整整一年的時間一直都是這樣,無論怎樣調理,都恢復不了正常。
如實相告後,醫生眉頭點了點,略有所思片刻纔開口。
“醫不說謊,童小姐脈搏虛弱,不光是月經不調這一塊,以前好像流過產?”
“對。”
事到如今,當着傅母的面,童淺溪只能如言相告,果然傅母頓時急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一年以前了。”
“你?”
傅母惡狠狠的瞪她,氣的氣不接下氣,最後冷哼一聲,轉過頭去,表示再也不想聽。
醫生點了點頭,“這對了,你屬於不易孕的體質,本身過於虛弱,加你流產過重,要想懷孩子,只能看運氣了。”
說完刷刷的寫下幾行字,放在了童淺溪手裏,“拿着這張單子去檢查一下身體,回來我再給你看看。”
術結合西術,再徹查一下身體,看到底還有幾分懷孕的機率。
童淺溪離開這裏,順着指定的地點來到婦產科,進行一系列的徹查之後,已經到了午,懷抱着一大堆單子,又回到了這裏。
“醫生,你看她還能不能懷孕?”
這下子傅母是真的急了,未等童淺溪開口,連忙詢問。
醫生沒說話,只是拿過單子一張一張的看,認認真真的眼睛還閃來閃去,最後抿了抿嘴,擔心的看了童淺溪一眼。
“要不然我們兩個單獨聊一下吧。”
傅母一肚子的氣無法發泄,轉身走了出去。
如今房間裏只剩下他們二人,醫生這纔開了口。
“實不相瞞,我是你婆婆給你請來的醫生,你不孕體質非常明顯,說實話,有些話我也不能當着你婆婆的面說清楚,但是我希望你心裏有個準備,這輩子有可能你都懷不孩子,這一切和你當初流產不慎都有關係。”
“*內壁薄得超出我的想象,根本無法孕育正常胎兒。”
說到這裏,推了一下眼鏡,似乎在猶豫着接下來該怎麼說。
見他那樣,童淺溪低低的開了口。
“謝謝你醫生,謝謝你能爲我着想,如今眼下我也不瞞着你,這事其實我早知道了,只是婆婆……”
說到這兒長呼了一口氣,勉強對醫生露出一臉笑容。
“不管怎樣,我們相信跡對吧?”
似乎受到了她的感染,醫生怔愣了片刻,居然點了點頭。
“說的也是,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更何況你們還這麼年輕,我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結束這一番的微妙的談話之後,傅母這才走起來,但臉色卻是非常難看。
當着童淺溪面直接詢問醫生。
“李大夫,你感覺怎樣,她到底還能不能替我們家生孩?”
“一切皆有可能。”
醫生笑了笑,站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看着她,“不要相信醫學,也不要相信我說的話,孩子是靠緣分而來的,哪天他要是想你們了,會自動找過來,而你們要做的是默默等待。”
明顯傅母對於這樣模棱兩可的話,有點接受不了,瞬間有點惱羞成怒。
“李大夫,你實話實說吧,別瞞着哄着的了,我心理承受能力強的很,要是真的不能生孩子,我們傅家也容不下她。”
醫生和童淺溪對看了一眼,淡淡的笑了笑。
“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已經全部都說了,至於該怎麼辦,我相信童小姐心裏有數。”
說完做了一個閉嘴的姿勢,然後不再講話。
看到這裏傅母無可奈何,只能跺腳轉身離去。
在回去的路,一直生着氣,始終不曾言語,快要回到家之時,這才聽到她開口,聲音幽幽,帶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冷厲。
“我不管結果怎樣,像醫生所說的那樣,我也不去在乎,你到底是什麼樣的身體,但我只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的期限一到,如果你還是懷不孩子,到時候希望你能好自爲之。”
說完轉身走了下去。
司機順着原路將童淺溪送回,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卻再也笑不出聲,也沒了那份當日的好心情。
剛在畫室坐下,傅州成趕了過來,一見面着急詢問,連西服外套都未來得及脫去。
“媽有說你什麼了嗎?”
童淺溪的病體他是知道的,所以並未詢問醫生怎麼講,只是揀重點的追究。
果然知母莫若子啊。
他知道母親這麼做絕對是有原因的,要不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對童淺溪這麼好。
“沒怎麼說,媽對我挺好的,不光給我找了醫生,還幫我掛好了門診。”
這倒是真的,童淺溪低頭一直撫弄着畫筆。
“哦,你說的都是真的?”
傅州成還是不相信,莫名的有點懷疑,他親媽那性格怎麼能撐得住?
還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爲了不讓傅州成擔憂,童淺溪勉強露出一臉笑容,那樣子卻哭還難看。
“好啦,沒什麼事你回公司吧,不要老是往我這裏跑,要是被家裏人知道了,又該說我了。”
“呵……我不在乎。”傅州成隨口一說。
“可我在乎。”
童淺溪低低的柔柔的來了一句,眉眼低垂,一臉悲傷,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雖然傅州成對她百般好,但又能堅持到何時?
荒涼的內心,給不出任何答案。
只是懇求天能把時間調慢一點,在慢一點,慢到她和傅州成能有更多的相處時間。
見她這樣,傅州成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摸摸她的頭髮。
“傻瓜,不要再想了,母親的態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我纔是那個和你相伴一生的人。”
“所以對於別人的意見,你不要聽,也不要去管,隨他們說什麼,都不要在乎。”
傅州成畢竟是個男人,心胸自然寬廣,他說不在乎,可能真的是不在乎,可是並不代表童淺溪她不在乎。
她多希望能得到孩子,也多希望能得到他們家人的祝福,本來自己夠悲慘的了,要是沒了傅州成,指不定以後會變成什麼樣。
支離破碎,流落街頭,想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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