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輕,很低,很柔,但還是讓人心神爲之一觸。
看來,沈時越真把這事放在心,要不然也不能三番五次的老生常談。
聽到這裏,童淺溪反而沒了睏意,沉默了好久好久,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出聲。
“沈總,欠你的太多了,我沒法償還,所以……”
還沒說完被沈時越打斷,“沒有什麼可以,我願意,如果你心裏有負擔的話……”
說到這裏,咬了咬牙,“那你暫時放在心,以後有機會再還我。”
這麼說該行了吧?
沈時越知道她想和自己拉開距離,可莫名的還是因爲這些傷到了他,對於自己的付出,從不奢求回報,但還是希望二人,能再多一點相處的機會,最起碼在彼此瞭解的道路,能再加深一點。
對於目前爲止這個狀況,沈時越不滿意,甚至說非常非常的不滿意,他向來是個行動力特強的男人,既然認準了,那不惜一切餘力去追。
想到這,更加認準了心的決定。
既然她不同意,那好……自己看着辦吧。
接下來也沒再出聲,車子一陣風馳電掣,將童淺溪送回了公寓。
“天色不早了,我不邀請你去坐坐了,明天早我會準時去工作室的。”
雖然自己是名義的老闆,最起碼還要尊重他這幕後投資人的權利。
對於她這種謙卑的做法,沈時越無可奈何,只能緘默不語,最後低沉一笑。
“好啦,不要這麼緊張,工作室是你的,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不過想貪你幾副畫罷了。”
說完莞爾一笑,調轉車頭,這才離開。
這一天忙活下來,童淺溪着實有點累了,簡單梳洗一番回到牀,剛閉眼睛,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到天亮,童淺溪起個大早給自己衝了杯咖啡,然後泡了一杯牛奶和麪包,緊接着喫喝完畢,這纔回到工作室裏。
爲了讓精神和注意力全部集,童淺溪沒少費工夫,每天總是認真的告誡自己,一定要收心,一定要全神貫注,對於再次拾起畫筆,心自然感慨萬分。
接下來,把全部的光和熱都投入了繪畫,把滿腔思緒和思念全部加註在裏面,化悲憤爲力量,每天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澎湃。
爲此沈時越沒少說她,讓她一定要多注意休息,身體纔是革命的本錢。
除了工作,外面還有詩和山,更何況精神和生活質量一定要相結合,只有達到統一,才能在原有的基礎更一層樓。
對於這樣的話,童淺溪抱着漫不經心的態度,一笑置之,緊接着拋之腦後,因此沈時越還煩惱了好久,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甚至還威脅她,如果不好好喫飯和休息,定當把這家工作室沒收。
對於這樣的事,童淺溪自然惶恐,只不過兩天過後還是如初。
最後弄得他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沈時越每天下班都會準時來到工作室報到,今天自然也不例外,車子剛停下,脫掉了西裝外套,看着凝神繪畫的童淺溪,頓時心神盪漾。
瘦削的身體縮坐在一起,任憑那瀑布一般的黑髮垂在肩,纖細的手腕如蔥削一般輕執着畫筆。
清純略帶嫵媚,美麗略帶出塵,如不染塵世的精靈,突然下降凡塵……
面對這麼美麗的畫面,沈時越不敢呼吸,生怕驚擾了其的人兒,最後只能靜悄悄的在她身邊坐下,好半晌,好半晌,這才低沉出聲。
“還不下班?”
“呵……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打聲招呼。”
沈時越戲謔的一笑,“這不是打招呼了嗎,只是你繪畫太集,沒有注意到我而已。”
“好吧。”
童淺溪回以一笑,然後輕快的站了起來,緊接着獻寶似的對他說。
“今天有兩個商人光顧了我的髮廊,他們要買我的畫。”
說這話時候,一臉的喜悅,掩蓋不住的驕傲之情。
忙到現在,勉強終於可以餬口了。
“是嗎?”
沈時越也很高興,緊接着站了起來,“他們喜歡哪些?”
童淺溪隨手一指,笑着道,“那兩幅素描,價格出的很高,但我有點不捨,所以……”
“不賣。”未加思索,沈時越直接開口說,“這兩幅素描圖留着吧,我覺得挺好的,以後如果賣出去一定會後悔的。”
說完,目光幽深起來,初見這兩副素描圖,說真的,當時那種心跳到現在還能感覺到,當即不再猶豫,迅速開口說,“這兩幅畫要不然送給我吧?”
“你留着幹什麼?”
童淺溪看了他一眼,不以爲意的說,“你若喜歡,我再給你畫兩幅。”
活人在面前了,看畫有什麼意思?
話是這麼說的,可並不能這麼認爲,什麼樣的心思只有沈時越自己知道,對於現在的工作,他一點都不滿意,每天迫不及待的班下班,只是爲了能多看童淺溪一眼,如果留下這幅畫,是不是每時每刻可以陪伴了?
想到這裏,打定了主意。
“按我說的做吧。”
“嗯,好。”
併爲多問,童淺溪將這幅畫收了起來。
今天晚沈時越請她喫飯,在一家著名的法國餐廳裏,燭光美酒夜光杯,相映生輝,一時間觥籌交錯間,只見童淺溪面色酡紅,愈發令人陶醉。
酒至三巡,沈時越開了口,目光幽深,盪漾着心動的漣漪,這兩天他一直忙活着辦畫展的事情,所以並未對童淺溪提起,藉着今天晚這個空檔,準備給她一個驚喜。
想到這,輕輕的擡起頭,深深的說。
“淺溪,畫展的事情馬要開始了,請原諒我的先斬後奏,因爲我只想讓你變得更好。”
說這話時的語氣熾熱極了了,尤其是那雙眼睛深的簡直看不見底。
叉子一抖,瞬間掉落地面,緊接着童淺溪不可思議的擡頭,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
“你,你說什麼?畫展要舉行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爲什麼一點都不知道?
因爲這一切都是沈時越祕密進行的。
要不然怎麼能說是驚喜?
對於此事沈時越諱莫如深,只是避重輕的道,“告訴我你高興嗎?”
“高興嗎?”童淺溪擬心自問,不…她不是高興,是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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