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
雲思青有些錯愕地看着我緩緩走了過來,冷冰冰地說道。
“看來你不太想見到我。”
我靠近了雲思青,努力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想要找她當面問清楚。
“你找我有什麼想要幹嘛。”
雲思青自顧自地望着天花板,嘴中噴吐了一口煙氣說道。
我有千言萬語,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是低聲說道。
“我是來多謝你當年的幫助的。”
“哼,謝我,你大可不必。”雲思青冷漠地回答着。
“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接着問道。
雲思青像是突然來了精神,臉上露出了兇惡的表情來,兩隻眼睛瞪視着我,好像是兩把鋒利的刀子,想要將我扎穿。
“你覺得呢,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我看到了雲思青的神情,下定了決心,從手提包中將槍取了出來,對準了雲思青的額頭。
雲思青先是看了眼我手中的包,像是想起了什麼,接着迎着槍口冷哼道。
“這就是你今天的目的,哼哼。”
雲思青面目猙獰絲毫不畏懼我手中的槍支,我頓時覺得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這是你逼我的。”
雲思青依舊昂起了脖子,等待着我的決斷。
“開槍吧,只要你夠膽量。”
我遲遲沒有開槍,手指就如同我的心一般,僵硬住了,我看着雲思青風情萬種的面容,心想等會子彈擊中了她,會綻放出怎樣一朵妖豔的血花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雲思青眼光由憎恨變成了驚訝,她突然撲向了我的身體,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聽到了槍響聲來。
“砰。”
雲思青趴在了我的身體上,鮮血濺滿了我的全身,我手指頭動了動,發現我並麼有扣動扳機,我側過腦袋望向了後方,只見不遠處有一個人影,他正端着一把手槍,瞄準着我們。
“哼”
人影冷冷地哼了一聲,於是又將槍口對準我,我在那一霎那間,將手槍也對準了他。
槍聲響起,由於我倒在地上,燈光照射不到,他的子彈只打在我身邊的不遠處。而我的子彈卻擊中了他持槍的手臂,他痛苦的嚎叫了一聲之後,手中槍支脫手,趕緊轉身逃跑了。
我掙扎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趕緊摟住了雲思青,子彈剛纔擊中了她的胸膛,鮮血噴涌而出,在昏暗的燈光之下,我看見那確實是一朵妖豔的血花。
雲思青神情有些恍惚地看着我說道。
“你是阿寬嗎”
“是的,我是阿寬。”我鬼使神差地迴應着她。
“阿寬,我有點冷。”
“我抱緊你,你就不會冷了。”
我情不自禁地抱緊了她,想要用體溫驅趕她的寒冷,可是依舊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她的溫度正隨着鮮血流出體外,生命也開始消逝起來。
我將雲思青抱起來,然後匆匆取出手機,開始打起了急救電話,現在的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我現在只想保住雲思青的性命,就像她剛纔奮不顧身替我擋槍一樣,雖然我到現在也想不通她是爲什麼。
“阿寬,我還是冷,我有點想睡了。”
“不要睡,小青,你不要睡,你不會有事的。”
雲思青嘴角微微揚起,雙眼迷離地看着我,用她那冰冷的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我的臉龐緩緩說道。
“有你在真好。”
說完,雲思青的眼睛緊緊地閉上,在我懷中像是一個睡着了的孩子一樣,如此安詳。
我痛苦地大吼了一聲,一瞬間我只覺得胸口像是被壓住了千斤巨石,讓我透不過氣來,下一秒,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我倒頭暈倒在了地上。
“砰。”巨大的摔門聲將我從噩夢中驚醒,我恍恍惚惚地醒來,看着眼前的一切,黑暗冰冷的屋子裏這就是我現在所待着的地方。
“你還是不肯說出來嗎”一位長相凶神惡煞的警官來到了我的身前,對着我說道。
這位警官叫做褚秀軍,是一名刑警隊長,我所出事的那一片就是由他負責。暈倒之後,我迷迷糊糊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然後我就被一羣人給架走了。
不用說,肯定是警察了。
“我沒什麼好說的。”我淡淡地說道。
褚秀軍氣着一把揪出了我的衣衫,將我從椅子上提了起來,張開他的獅子大嘴,對着我吼叫道。
“看來不給你小子一點厲害瞧瞧,你是不會說出實情的。”
他的樣子極爲
兇狠,比我所見過的任何一個道上大哥都要兇殘,因爲他所做的工作,一點也不比混道上要來得輕鬆,每天幾乎都是將自己的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我無話可說,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褚秀軍聽了舉起自己的拳頭,對準了我的腦門,眼見就要揮下的時候。
“隊長,外面有人找他。”
一位年輕的警官此時走了進來,將我從皮肉之苦中解救了出來。
“誰,誰找他。”
褚秀軍依舊沒有鬆手,年輕警官趕緊提醒道。
“隊長,你還是將他放下吧,爲了這種人,你又要挨處分不值當,找他的人自稱是他的律師。”
褚秀軍這才鬆手,將我一把丟在了地上,眼神中滿是不屑地說道。
“你們這些人,有兩個臭錢,還真是爲所欲爲啊,不過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褚秀軍說完,就甩手走了,年輕的警官走了進來,將我攙扶起來說了聲。“走吧。”就將我領了出去。
“律師,到底是誰爲我找來的律師。”
我坐在接待室的椅子上思考着這個問題,可沒過多久,接待室的門被打開,一位年輕人走了進來。
他穿着一身西裝,儀表十分整齊,微笑的跟我打了個招呼,就說起了自己的開場白。
“你好,我叫盧振峯,是你的律師。”
他說着欠身而起,將手伸出來想要跟我握個手,可是我沒有搭理,依舊觀察着他的樣子。
“呵呵,看來陳先生心情不好嘛,不過也難怪,誰到了這裏,心情都會欠佳。”
“是誰派你來的”我冷冰冰地問道。
“是誰派我來的並不重要,陳先生只需要知道我可是一名專業的大律師,我可以將你從這裏弄出去。”
盧振峯充滿着自信地微笑道,嘴裏一口潔白的牙齒,儀表堂堂。
“你專業的大律師”我鄙夷地說道。
因爲我從一開始就已經注意到了他一身的行頭,這幾乎就是我的職業習慣一般。
他的一身行頭雖然整潔幹練,可是全是一水的地攤貨色,絲毫不像是一個聞名遐邇的大律師,一看就是個初入社會的愣頭青。
盧振峯注意到了我的眼神,知道自己穿了幫,可他只猶豫了不到半秒,就接着說道。
“陳先生,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可以將你從這裏弄出去。”
“我爲什麼要出去,我感覺在這裏挺好。”
盧振峯見到我一點都不配合他,終於將我的弱點說了出來。
“因爲外面還有一個人在等着你,是個美麗的女人。”
他的這句話像是一下揪住了我的心,我幾近咆哮着問道。
“是雲思青嗎,她還活着嗎”
盧振峯搖了搖頭,笑而不語,現在他已經將談話完全接管了過來。
接着盧振峯爲我說明了雲思青的情況,是他親自從醫院打探過來的,雲思青現在已經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還處於昏迷之中。
“不行,我要去看她。”
我一直以爲雲思青已經死了,現在知道她還活着的消息,我再也坐不住了,恨不得現在就趕到她身邊去。
“陳先生,這個沒有問題,只要你能夠配合我,你出去見她了。”
盧振峯還是那副微笑的面容,我突然覺得他的眼神中閃爍着一絲絲光亮,我知道那種光亮,就像我當年一樣,是對於未來的渴望與野心。
在與盧振峯合作前,我還是需要決定一下他的身份,他於是就將自己的實際情況說了出來。
原來他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律師而已,這段時間手頭沒有案子,所以一直就泡在警察局裏尋找着機會,而湊巧他知道了關於我的事情,在知道了我就是雲端的負責人,他覺得這是個機會。
他立馬開始收集起了我的資料,僅僅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打聽的一清二楚,然後假冒我的律師進來見我。
盧振峯的這種辦事效率,令我感到驚歎,這些年來我識人無數,可他這種卻並不多見。
“這麼說來,你是個外人,你爲什麼要牽扯進來,你可知道我的事情可不簡單,你隨時都可能會有危險。”
我聽完之後,淡淡地說道。
他到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說實話,我不是那種多管閒事的人,不怕陳先生你笑話,我全部的家當都在我身上了,下個月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現實這隻猙獰的野獸是每個初入社會的年輕人都要面對的,而現在它已經露出了尖牙,將盧振峯按在了地上,盧振峯除了瘋狂的掙扎已經別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