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們衝進來,他也許真的會失控隨時要了何浩昊的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何志安查看全局後,也發現了狼狽的縮在牀上的初夏。
被單緊緊裹着身體,仍舊掩蓋不住那份顫抖。她木然的垂着頭,眼底的死灰和屈辱讓人心驚。
牀上凌亂一片,還有她被撕破的褲子,這一切
都在昭示着剛剛在這裏發生了一場實力懸殊的搏鬥。
對此,何志安震驚不已。
慕至北仍舊鐵青着臉,一語不發。打開一邊的櫥櫃,順手就扯了件初夏的睡袍出來。
坐到牀上,見到滿臉紅腫、渾身青紫的初夏,慕至北的手都在顫抖。怕嚇到她,他不得不逼着自己斂下那渾身的暴戾之氣。
“小東西,乖,別怕有我在”他緩緩伸手去牽她還在顫抖的手。
想溫柔一點,再溫柔一點,可是
大掌和她的一樣僵硬。
“不要不要碰我”她沉浸在驚懼的世界了,觸到體溫就像只驚弓之鳥一樣將自己鎖進自己認爲的安全世界裏。
這一幕
簡直比劈開慕至北的心還難受。
他有種當場殺了何浩昊的衝動。
“不要怕,是我”慕至北小心翼翼的再靠近她一點,聲音顫抖,卻越發的溫柔。
終於握住她冰冷僵硬的手,他心顫得厲害,痛得連呼吸都屏住了。
拿過睡袍將她整個人密密籠罩住。似乎感知到了是他,感知到了安全,壓抑的初夏到此刻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反手緊緊揪住他的。
小臉怕極的貼在他懷裏,眼淚一下子打溼了他的襯衫,灼痛了他的心。
“不哭,我帶你離開這兒”他將她擁得很緊很緊,那臂彎就像鷹隼的羽翼,將他最鍾愛的寶貝密不透風的保護住。
初夏還在哭。
緊緊擁着慕至北的脖子,哭得肝腸寸斷,哭得差點背過氣去。
慕至北心裏的痛,比她不少一分。將她打橫抱起來,大步往外走。
這時候,舒寧婉已經沒空去管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抱着兒子哭着呼喊着下人立刻叫救護車。
何志安緊步追出來,“至北初夏”
慕至北面色肅寒,回過頭來看着眼前的長輩,冷冷的開口:“初夏的離婚協議書,侄兒會親手送過來至於她父親,侄兒也會解決,不需要您再插手”
看着初夏這個樣子,何志安也心痛。
看了眼慕至北,視線最後落在初夏身上。那威嚴的神情,晃動了下,半晌,才痛心的開口:“我替浩昊給初夏道歉。他任性了點。”
只是任性一點嗎
聽到這話,懷裏的初夏眼淚一時流得更多。
慕至北的目光更冷沉幾分,薄脣掀動,“不必以後,初夏和何家再沒有任何關係告辭了”
說罷,慕至北轉過身,大步離開。再不曾回過頭。
“浩昊浩昊你怎麼樣了”舒寧婉抱着兒子,又驚又怕,早已經是淚流滿面。
“媽我沒事”何浩昊好不容易吐出幾個字來,捂住劇痛的胸口。
靠
慕至北那混蛋,下手居然這麼重
肋骨勢必斷了好幾根
如果不是父母衝進來,他懷疑那男人真的會動手殺人
“兒子,你別說話痛就別說話”舒寧婉胡亂的抹着眼淚,“再撐着點,醫生馬上就會來了”
“砰”一聲巨響,臥室的門被轟然踢開。
門口,何志安勃然大怒的站在那兒。
“蘇初夏訥她倒是翅膀硬了,居然敢勾搭外面的男人回來打我兒子”
舒寧婉這纔想起剛剛的事,想起慕至北抱初夏走的畫面,一時晃過神來,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嘴上說出來的話也沒了豪門貴婦的涵養,“早說她就是個不識好歹的賤女人,你還非要讓浩昊把她娶進門”
“你給我閉嘴”何志安厲斥一句,伸手一把就將兒子從地上撈起來,不等旁人晃過神來,他揚手利落的就是一耳光朝何浩昊揮過去。
這一巴掌,完全不留情。
原本就被揍得死去活來的何浩昊,受了這一下,整個人更是恍惚起來。手撐着牆壁,踉蹌了好幾步,沒有倒下。
“志安,你瘋了都這時候了,你還打兒子”舒寧婉心痛得要命,驚嚇的捂住了嘴。想上前,可被老公怒氣攻心的樣子嚇得一步不敢動。
“臭小子你這臭小子”何志安氣得拎住兒子的衣領,“這麼多年,你爸我就是教你怎麼對老婆的養情人,生私生子,強姦老婆你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
何志安怒火攻心,恨不能要再扇他一耳光。
何浩昊的話,讓何志安臉色一僵。
一邊,舒寧婉的神色也是一變再變。年輕時的那些事,如今被翻出來,而且還是被兒子翻出來,驕傲的她只覺得羞恥又難堪。
“你你居然敢這麼和我說話”何志安胸口劇痛,一手恨極的指着兒子,一手捂着胸口,好幾下喘氣不上。
“志安”
“爸”
兩聲疾呼,舒寧婉上去急急的扶住丈夫,“管家快給老爺拿藥”
將狼狽不堪的初夏抱上車,她整個人還在顫抖。慕至北傾身過去替她系安全帶,她急急的握住他的手,再不鬆開。彷彿此刻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慕至北不忍放開她,只單手替她繫上安全帶。
“小東西,你看着我。”慕至北小心翼翼的撥開她散落在頰邊的髮絲,輕柔的和她說話。
初夏毫無焦距的眸子,木然的動了動。
半晌,才終於落在他臉上。
他痛心的吸口氣,喉結滾動了幾下,才悶悶的說出話來,“知道我是誰嗎”
初夏睜着眼看着他,那雙眼裏全是淒涼,也不點頭,也不搖頭。
此刻的她,就像一個丟了魂的破布娃娃。
“你說過的,我是你的救世主”溫暖的拇指,緩緩摩挲着她紅腫的小臉,動作間全是疼惜,“現在我來了,你再也不會被傷害了。知道嗎”
“真的嗎”一顆淚,跌落出來,她終於開口說話。
嗓音,暗啞,像吞了沙子一樣。
可是
此刻,映在慕至北耳裏,卻覺得那樣悅耳、動聽。
激動的湊過去,深深的親吻她的額頭,“謝天謝地,小東西,你終於肯開口說話。”
她的眼淚,一時流得更多
原來,這個世界上是真的有上帝的。
上帝能聽到她絕望的呼喊,所以他把她的救世主,她的天神,派到了她身邊
她就像個易碎的瓷娃娃,連抱着慕至北都覺得心疼,彷彿她隨時都會碎裂一樣。
房子裏,藍色的燈光照耀下來,沒有往常那份浪漫,反倒是將她的小臉映得蒼白一片。
“喝口水。”
慕至北倒了杯溫水,將她稍微抱起來一些。
她乖巧的喝下去,睫毛上還沾着淚。
伸手拿了條薄毯子替她蓋上,慕至北才起身,卻被初夏冰涼的小手拖住。
她睜着淚眼,驚慌的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央求他不要離開。
胸口縮緊,慕至北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不走,去給你拿藥處理一下身上的傷。”
似乎這才滿意,初夏的手稍稍鬆開。
慕至北拿了醫藥箱出來的時候,初夏沒有睡着,仍舊睜着大眼時刻在關注着他的動作。
纔在沙發上坐下,她便本能的靠了過來,將頭枕在他腿上。
還好
還好,他的小東西仍舊敞開心對他
撥開她小臉上凌亂的髮絲,仔細看着那印着鮮明五指印的小臉,慕至北只覺得氣血翻涌,有種再衝出去狠狠揍那個混賬的衝動。
閉了閉眼,才勉強將翻涌的情緒收斂住。
伸手去拿消腫的藥膏,每根手指都繃得緊緊的,像石頭一樣僵硬。
想替她敷臉,來來回回試了幾次竟然覺得難以下手。他怕他動作太粗笨,一不小心就弄疼了她
“我沒關係”彷彿感受到了他的心痛,初夏輕幽的開口。
小東西是在安慰自己嗎
“忍一忍,我會輕點。”他安撫她。
“嗯”她聲音飄渺得像來自深淵,虛弱無力。
慕至北動手開始敷起來,即便他動作再輕,偶爾她還是忍不住痛得抽氣。
他便越發的小心翼翼,不敢亂動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讓他這樣痛心,這樣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敷完臉,慕至北將她半抱起來。
她乖巧得像個孩子,蜷縮在他胸前,只偶爾抽噎一兩聲。
慕至北探手放到她領口處,要幫她解開睡衣。
她幾乎是本能的扣住他的手,不讓他動。
慕至北心疼得厲害,回握住她顫抖的手,輕聲安撫:“乖,讓我看看你的傷。”
初夏睫毛扇動了下,手上的力道稍微鬆懈了幾分,他這才動手將睡袍解開。
看到那白皙肌膚上的青紫印痕,他仍舊被震得吸口冷氣,神色陰沉駭人。
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