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容看着楚域的神色越來越差,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罵也罵夠了,她便轉身離開,就連尹毅年都不管了。
尹毅年看了一眼楚域,眸子一沉,隨着她而去。
楚域看着面前被自己打碎了的茶杯,眼神裏的痛處,毫不掩飾的展現出來。
一直在旁邊觀察了整場的葉安然,看着兩兄妹鬧成這樣,不由得嘆了口。
他朝着楚域身邊而去,在他身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說道:“縱使你心中有千言萬語,可你也不該對着你妹妹發脾氣。她說的都是句句屬實,你的確不敢承認自己的真實想法,對着寧怡說的那些話還那麼傷人。我知道你心中顧慮衆多,可並不代表你與那小丫頭真的沒有可能。她一個姑娘家,本就喜歡哭哭鬧鬧,卻爲了你磨練了脾氣,如今你倒好,三言兩語就把人家氣走,就像是你妹妹所說,只怕你不去勸勸,你們二人以後,就真的永不相見了。”
隔間裏只留了楚域一人,葉安然也不知是何時離開的。
楚域坐在原地,眼神空洞,似乎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永不相見。
這樣可怕的字眼一直在楚域的腦海裏徘徊,揮之不去。
心裏像是空了一塊,難受的緊,不知爲何,楚域覺得,若是失去了寧怡,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就連他自己也不曾想象過。
就是那麼一瞬間,楚域突然起身,直接一個輕功,從窗外飛了出去。
他的腦海中,一直在思索着寧怡會去的地方,直到記憶停留在了碧湖橋那個畫面。
他飛到了房頂上,徑直朝着碧湖橋的地方而去。
惠安樓下,楚笑容正坐在馬車上,一直盯着楚域離開的方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旁的尹毅年視線一直停留在楚向天的臉上,像是怎麼都看不夠。
直到她被盯得眼紅了,她這才收回了視線,輕咳一聲,試圖讓尹毅年將他的視線收回去。
“哎,爲了三哥,這樣的戲碼我都用上了”她嘆了口氣,雙手交疊撐住自己的下巴。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辦法有用”尹毅年學着她的模樣,撐住自己的下巴,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楚笑容看了他一眼,嘴角上揚,就連她的眼睛,彷彿也在笑着,十分的好看。“三哥喜歡寧怡,這件事你知道的不比我晚吧。一開始我是沒有料到寧怡會來,聽三哥那樣的口氣,只怕不激他一把,他不會察覺到這件事的重要性。他會跟我吵,說明他是在乎寧怡的。剛剛走的時候,我給葉安然使眼色,葉安然就會趁熱打鐵,一同勸着他,這樣,三哥不會再那麼不爲所動。你在聽嗎”
看着發愣的尹毅年,楚笑容眉毛上挑,拿食指指腹點了點尹毅年的眉心。手指纔剛戳到他的額頭,便被他一把抓住,順帶將她拉入了懷裏。
鋪天蓋地的吻,就這麼如期而至
嘴脣上揚的一個“嗯”,讓楚笑容心情大好。
這個醋罈子,只怕是又喫醋了。
心中突然有了想要惡搞的心思,楚笑容眨了眨眼睛,被尹伊年抱在懷裏,動彈不得,只得喜笑顏開的順着他的話題。“是啊,葉安然那麼聰明,肯定會知道的。你平日裏一直冷着臉,我怎麼敢給你使眼色。”
“冷着臉”尹伊年看着懷裏得寸進尺的楚笑容,嘴角輕輕上揚,附身下去,在她額頭留下深沉的一個吻。
“以後,不許亂給別人使眼色”
“知道了,我的殿下。”
碧湖橋上,亭子周圍被繫上了白紗,如今被風一吹,全都飄了起來。
亭子外面,一位宮裝女子中規中矩的站着,仔細的看着周圍的一舉一動。
而那亭子裏,如今有一個女子,正趴在石桌上,哭的猶如肝腸寸斷。
楚域加快了步伐,朝着亭子裏面而去,明明眼前就是在哭泣的寧怡了,可偏偏,他還沒有走到,便已經被鳶歌攔住了。
“三公子留步,我家公主如今不想見到你。”鳶歌的聲音,一如既往地生硬,不參雜任何的感情。仿若她的性格,從來不會對任何人有過笑臉。
“讓開”
楚域如今心煩意亂,連帶着對她的態度,也是十分的不好。
可鳶歌不同楚笑容,她不會因爲處也有這樣一句,便忍讓。她與楚域毫無關係,而她的職責,是保護好寧怡。
“三公子還是請回吧,若是三公子要硬闖,那就不要怪鳶歌不客氣。”
鳶歌神色自若,眸中帶上了些許冷意,絲毫沒有把楚域放在眼裏。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亭子即便的寧怡突然停止了哭聲,慢慢走向了依靠湖水那邊的石凳坐下。
“鳶歌,讓他進來吧。”她的聲音不大,伴隨着風聲,一同傳入鳶歌與楚域的耳中。
“是。”鳶歌對着寧怡的背影點點頭,側過了身,讓出了一條路,好讓楚域可以進去。
楚域神色如常,大步流星的朝着寧怡的位置走過去。
“我”
他只出口這一個字,寧怡突然轉過身來,明明她的眼角還帶着淚水,卻要一本正經的看着楚域,認真的說道:“有些事情,說明白了也好。從前,是我自作多情了。若是不出意外,再過兩個月,我就會成爲和親公主,遠嫁不滇,成爲不滇的太子妃。”
“楚域,我祝你可以找到一段好良緣。”
“好良緣若是沒有你,算什麼良緣。”破
天荒的,這大概是楚域頭一遭將自己的心事毫不掩飾的說了出口,他看着寧怡呆滯的目光,微微一笑。
“容兒告訴我,說我剛剛那些話,太過傷人,所以我來找你,想要補救一下。我們兩個認識一年,你怕是已經將我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可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
“什麼事”寧怡壓抑着悸動的心思,深怕自己太過激動,到頭來又是一場空歡喜。深怕,老天爺又要同她開一場玩笑。
楚域的眼神觸及到寧怡眼角的淚痕,不由自主的皺眉。他一步步,走的沉穩,擡手替寧怡擦乾淨了她嘴角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