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嬸聽到這裏,再次放聲痛哭,叫道:“我們從來不和別人結怨,和所有人都無冤無仇啊,是誰究竟是誰要放火燒死我和我的孩兒啊”
人羣中登時發出一陣“嗡嗡”聲,有人還是不相信,可是眼前證據確鑿,又不得不信。
“所以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再狡猾的狐狸,如果做下惡事,也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這放火之人只當硝土和黃磷都是易燃之物,一旦起火,就會迅速燒得不留痕跡,他卻沒想到,在這小小雞窩的角落裏,留下了他放火的罪證”
楚笑容的聲音鏗鏘有力,聽在衆人的耳中,登時激起了義憤不平和洶洶怒火,馬上有人開口說道:“太子妃娘娘,小人家也在這附近,太子妃能不能去小人家中也察探一番”
說話之人是名二十餘歲的精瘦青年,他的新婚妻子喪身火海,本來對楚笑容是咬牙切齒的痛恨,這時親眼見到楚笑容燃土成火,心中疑慮大起,不知不知消了對楚笑容的仇恨之心,改口以太子妃稱之,顯然在他心中,已經不認爲楚笑容是災星降世了。
“好。”楚笑容對他頷首,那青年便帶着衆人向他家中走去。
那青年的家也被燒成一片廢墟,在一個避風的角落裏,楚笑容很快找到了混合了硝土和黃磷粉的泥土,指給衆人看。
楚笑容見有人臉上還是露出不以爲然的神色,便道:“請大家退後幾步。”
衆人不解她的意思,但依言退後,楚笑容站起身來,也是退開了數步,吹了吹手中的火折,然後往那個角落裏一丟。
“騰”的一聲,火光爆起,那半堵殘牆被迅速燃燒起來的火焰吞沒,引起衆人齊聲驚呼。
那青年雙目流淚,哭道:“是誰和我家有這等深仇大恨,竟然想放火燒死我全家我那苦命的娘子啊”
楚笑容擡起雙眼,在人羣在掃視一圈,然後望向遠處,緩緩說道:“善惡終有報,此人做下這等惡行惡事,他會遭到應有的報應,我們拭目以待,看看他會落得個怎樣的下場”
“太子妃,你知道誰是那放火的殺人兇手你可要爲我家娘子做主呀”那青年拭了下淚,急切的看向楚笑容。
楚笑容緩緩搖頭,道:“我現在還不知道,如果大家相信我,給我時間,我一定會查出此人的行蹤,還大夥兒一個公道”
“好,我們大夥兒信你,全都信你”百姓們紛紛叫嚷道。
人羣中的何公公終於放下心來,擡袖擦了擦滿頭滿臉的汗,心悅誠服的看着楚笑容,說不出的歡喜讚歎。
太子殿下身份高貴,娶的這位太子妃,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遇到這等大事,她從容不迫,鎮定自若。對面衆人的痛恨折辱,她更是處變不驚,說話行事有條有理,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短短的時間內就收服了這許多百姓的心,實在是不由他不服
百姓們雖然對楚笑容說的話相信了九成,還是有一成隱隱的疑問藏在心裏,有人憋不住,便問了出來。
“這有何難不過是掩人耳目、栽贓嫁禍玩的一個小花樣罷了”楚笑容的目光對那人瞧去,問道:“你可曾放過煙花”
那人點了點頭,臉露茫然。
“大夥兒想必也都放過煙花爆竹吧”楚笑容轉向人羣,見許多人紛紛點頭,接着說道:“如果我說,這八個字是有人故意在火場放出來的煙花,你們信嗎”
百姓們齊齊搖頭。
楚笑容不急不惱,神色淡然道:“這煙花盛放在空中時的圖案很是紛繁美麗,其實做法並不複雜,只需在製作的時候裝入預置好的圖案底板,燃放煙花的時候,圖案就會升騰到空中,一層層燃放。諸位請想,製作煙花的高手匠人可以連那麼複雜的花樣都製作得惟妙惟肖,製作幾個大字的煙花又有何難”
百姓們聽完,又是一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楚笑容頓了一下,又道:“如果大家不相信我說的,我想這帝都一定有製作煙火爆竹的高手匠人,我願意和大夥兒一起前去,讓這位匠人現場製作幾枚這樣的煙花,各位可以想寫什麼字,就寫什麼字。”
她剛說完,馬上就有人說道。
“不必試了,太子妃,我相信你”
“我也信我們大夥兒都信”
百姓們齊聲嚷道,看向楚笑容的目光又是佩服又是慚愧。
突然有一名漢子越衆而出,雙膝跪倒,對着楚笑容磕下頭去,說道:“草民有眼無珠,聽信了別人的胡言亂語,竟然以爲太子妃是災星,以爲太子妃是害死草民妻兒的兇手,草民方纔辱罵了太子妃,請太子妃割了草民這胡說八道的舌頭吧”
這漢子正是被楚笑容治好了蠱毒,又在兩天後失去妻兒的那名丈夫。
楚笑容連忙讓他起身,說道:“不知者不怪,現在真相大白,咱們要做的事就是早日找出這放火的真正凶手,爲大家屈死的親人報仇”
哪知這漢子剛剛站起來,周圍的衆百姓一下子跪倒了一片,齊聲向楚笑容請罪。
楚笑容揚起了眉毛,道:“大家都起來,本宮不怪大家,咱們都是受罪之人,正應該同心協力,找到這幕後主指的兇手”
“不錯,太子妃說的極是”
&nbs
p;衆人紛紛點頭。
“大夥兒的家園被惡人燒燬,更遭受親人離世之痛,皇上和太子殿下得知此事之後,心中很是難受,特意降旨,賜下宮中寶物給諸位鄉親百姓,以慰藉諸位的喪親之痛,幫助你們重建家園。這兩箱御賜之物就在宮中,何公公,你帶侍衛將把那御賜的寶物分給大家。”
何公公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答應道:“是,草民領命。”
他一下子想起昨天楚笑容從宮裏拿回來的那兩箱東西,那明明是皇上和先皇后賞給太子妃的啊,沒想到太子妃轉手就拿來分給了這羣先前還對她喊打喊殺的愚民,還打着皇上和太子殿下的名頭,自己竟不沾半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