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罵過她、威逼過她、更強吻強摸過她,但他亦關心過她、緊張過她,更甚至,他還罔顧自己性命地救過她兩次。
她對他不是沒有過感激,她也不是不想試着對他順從一點、溫和一點。
可他真的太強勢太霸道了,喜怒無常的脾氣就像富士山爆發般猛烈,再加上他那三觀不正的觀念,她和他,真的無法融洽溝通、融洽相處。
輕嘆了一聲,莫小語無奈地從牀上站起來,撿起地上的牛仔褲,穿上,接着,一把掀起被她吐髒的牀單,走進了浴室。
站在浴室的洗手池前,她透過鏡子,看到了自己髮絲凌亂的臉。
她的脣瓣紅腫不堪,脣角還帶着一點血絲,那是冷修的血。
這個男人,真的太暴力了。
一生氣就發怒,再激怒就發狂,像他這種動不動就肝氣鬱結的人,怕是壽命不會太長。
打開水龍頭,莫小語洗着牀單,不禁又想着,以後,她和冷修再無瓜葛,冷修就不會再被她氣到了,壽命,應該會長很多。
脣角澀澀地勾了勾,莫小語心下自嘲地想着,看吧,分道揚鑣果然是件好事,可以延長壽命。
這種求神拜佛都求不來的事,可是該開香檳慶祝的,不是麼
冷修一上飛機就讓邢巖替自己點了睡穴,一下飛機、回到別墅就命令保鏢將後院的牛棚拆了,再讓邢巖安排將奶牛莫小白送回英國或送去奶牛場。
總之,冷修現在就是不想再看到或聽到任何一個和莫小語有關的畫面和字眼
保鏢們面面相覷,手裏拿着榔頭和鐵錘,卻不知道要不要真的去把牛棚拆了。
冷修見保鏢們一動不動,火氣就上來了,“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動手拆牛棚”
保鏢們喏喏兩聲,走向牛棚準備拆,卻發現一個問題,奶牛似是知道自己的領地即將被侵佔,死活不肯踏出牛棚,任憑几個保鏢怎麼拖,它都不肯走。
雖然只是頭奶牛,但它倔起來,依舊是頭牛。
牛,就是倔脾氣的代名詞
邢巖看着眼前保鏢與奶牛的拉鋸戰,輕嘆了一聲,對冷修道,“冷少,要不就算了吧”
可別今天將奶牛送走,明天又說要送回來
這來回折騰,究竟是幾個意思
冷修冷冷地瞪向邢巖,“閉嘴”
話落,冷修火燒火燎地走向牛棚,對着幾個滿頭大汗的保鏢低叱道,“都給我滾開連頭牛都拖不動,通通給我罰做伏地挺身,200個,開始”
保鏢們後脊冷汗直流,一個個大氣不敢喘地走向一旁的空地,趴在地上開始做伏地挺身。
冷修抿着脣,一臉怒容地走向奶牛,劈頭蓋臉就對着它狂罵起來,“莫小白,你特麼不就整天想着要逃離我麼,我現在趕你走了,你怎麼就死皮賴臉地不肯滾了”
“哞”奶牛似乎被冷修的怒氣所駭,叫聲比以往響了幾分。
“還有,我對你還不夠好麼我給你造了個舒適的窩,給你喫最好的牧草,給你聽歡快的音樂,可你呢無情無義、狼心狗肺、蛇蠍心腸我冷修真特麼瞎了眼了纔會把你帶回別墅”
圓眼開始閃現無措和驚慌,腳步更是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你特麼退什麼退我有那麼令你憎惡麼,啊竟然一看到我就哭、一看到我就吐你究竟是眼睛瞎了還是心瞎了”
“哞哞”奶牛頭一次感到了慌張,連叫了兩聲。
“你特麼叫什麼叫叫叫叫,就知道叫我叫你叫牀你怎麼不叫就知道叫不可以、放開我,狗屁,我不可以誰可以你那個什麼狗屁學長我總有一天要親手閹了他”
“哞哞哞”
“shit,叫魂叫我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你的聲音,最不想看見的就是你的臉你給我滾,我現在看到你就眼疼、頭疼、到處都疼”
狂飆完怒意,冷修驀地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拽上奶牛脖子上的脖圈,接着就狠狠地往牛棚外拖。
“哞哞”
奶牛不願離開,瞪着腿往後退,圓溜溜的眸子更是驚惶萬分。
“你特麼退什麼退,給我滾出來別給我死皮賴臉,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失寵了給我滾回你的英國去”
“哞”
奶牛驚懼而無措地看着冷修,他一向是嘮嘮叨叨地替它喂草的,從不曾這般發怒過可他現在卻要趕它走它實在是不能接受這項突兀的轉變
“收回你乞憐的目光我不想看我今天一定將你送走送不走你我就宰了你涮火鍋”
“哞”
奶牛睜着它那兩隻圓而亮的眸子,看着冷修的怒氣和決然,眸底漸漸地積聚起了一層霧光。
“哞”
奶牛忽地低鳴了一聲,悽悽的尾音拉得很長,它不再試圖往後掙扎,而是上前一步用大大的腦袋蹭了蹭冷修的胳膊和胸膛。
“”
冷修僵住了,表情呆滯,一動不動。
“哞”
奶牛見撒嬌攻勢有效,立即屁顛屁顛地又踏上前了一步,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冷修胸口的西裝,流下了一灘溼漉漉的口水。
“”
冷修的表情不僅僵,還有些龜裂了。
極度凌亂地,冷修收回了原本拽在奶牛脖圈上手,垂在身側,接着,低眸去看自己的西裝。
口水他的西裝上沾了一頭奶牛的口水
它特麼不知道他有潔癖麼,竟然敢在他的衣服上噴口水
冷修正想破口大罵呢,就感覺到自己垂在身側的手上一陣溼漉加溫熱。
側眸,他竟看到奶牛正伸出舌頭,萬般討好地舔着他的手指
“”
渾身一顫,一股惡寒自冷修的腳底浮起。
像只蚱蜢一樣地向後跳退了一大步,冷修擡起手,一臉扭曲地指着奶牛,驚悚莫名地道,“你、你、你”
正“你”着呢,奶牛又“哞”了一聲,朝着他走進了一步,那顆大大的腦袋,伸出舌,作勢就又要往他的手舔去。
“唰”一下,冷修放下了指着奶牛的手,接着,猛地轉身往別墅奔去。
髒死了,真特麼髒死了
他要去洗手,再不洗手、他的手就要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