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洋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聞到門鈴聲去開門。
“誒你們回來了”卓洋奇怪地問。
劉雨天深吸一口氣，看一眼不中用的男人，無話可說，擦身而過到客廳去廚房，把袋子裏的一把菜刀拿出來。
“爸，藥吃了沒有”卓一凡和媽媽帶着沉重的心情回來。
媽媽的心思陷入萬丈深淵。女人的心情變化多端，媽媽同樣如此。女人的更年期到了，無名的上火發火令人防不勝防。
“我吃了。你去看看小崔，她在房裏睡覺一直沒有起來。”卓洋在家裏有個女孩子讓自己坐立不安，現在兒子回來了正好。
“我去看看。”
卓一凡輕悄悄推開門，瞧到小崔熟睡在牀上一動不動，便關上門過去。
“小崔，小崔”卓一凡俯身到耳邊叫上。
小崔在沉睡中聽到老闆的叫聲，挪動一下，在被單裏伸個懶腰，若無其事地問：“現在什麼時間啦”
“現在下午三點多鐘了。”
小崔睜開睡眼看上老闆，好像被他什麼都看到了，雙手捂上胸射上他的眼睛。
“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說話。”小崔立刻變回原形，還在生老闆的氣。
“呵呵，我跟你開玩笑，你當真了”卓一凡根本不聽，嬉皮笑臉地坐到牀邊問。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想當君子，還想在我心目中當小人”小崔用被單包上身子說。
“好了，我給就是了。不過，現在不行。我的微信裏沒有那麼多錢。明天，我還要訂八隻花籃。”
“你還要訂啊你不怕損失大啊一下子一兩千塊錢沒有了。我看你沒錢，就別打腫臉充胖子了。你看我信你的，我付出多大的代價啊我的手斷了，我變殘廢了。你以後要養我”小崔可憐楚楚地盯着說。
卓一凡心痛地笑上臉說：“好了，你會養你。你跟我一輩子好不好”
“那你娶我。”小崔說完射出期盼的眼神，即緊張又後悔。
“等到我娶你，花都謝了。三年啊”
“怎麼，三年你就等不了。你還談什麼戀愛啊我現在把什麼都交給你了。你就不能先開花結果再領證嗎”
“是，你想得美。你現在還小，到明年才十九年，後年二十歲，到時候你就不會那麼想了。呵呵，小小年紀整天就想着嫁人。你後面的路還長着了，多想想啊。”
“我奶奶說了，女孩子就是要早嫁人。嫁了人的女孩子會更漂亮成熟懂事。”
“你還不懂事啊。你太成熟太懂事了。你超越了全社會百分之九十九的女孩子，只差一點成精了。”
“我怎麼成精啊”
“你嫁人生子就成精了。”
“那好，我就要成精，嫁給你生孩子。”
“不害羞。”
“有什麼可害羞的，女孩子必須走過的路，我早一點走完不就行了。我奶奶說了，早栽樹早成萌。我嫁人有什麼不好我十九歲當娘，四十歲當奶奶，六十歲當太奶奶，八十歲當祖宗了。四代同堂，我的生活計劃能比別人差嗎”
卓一同聽到啞口無言，小崔腦子開竅了，是誰教的她自己絕對想不出來。
“是誰教你的”
“我奶奶啊。”
“五六個吧，只有我爸是唯一的兒子。其她的都是大娘。”
“你大娘都嫁到農村”
“嗯，差不多吧。她們都沒有嫁一個好男人，過的都是平凡的生活。”
“你奶奶活了多少歲月了”
“八十六啊。”
“嗯，老人長命不好。八十多歲正常。”
“爲什麼”
“我媽媽說了，家裏有老人是個寶，但也是個禍根。”
“爲什麼”
“家裏有老人就會讓子女同結，不是一盤散沙，過年過節都會聚到一起熱鬧有交情，老人走了，就變成一盤散沙。”
“爲什麼是禍根”
“老人命長會克命，首長會克家里人的命。白髮人送黑髮人，是老人把子孫的命借走了，所以家裏有長壽老人，對有些子孫不是福。”
“你鬼話連篇。哼，我就是不信你。”
“我真的沒有騙你。”
“你媽說的”
“說過啊。但不是對我說的，我聽說的。我們村裏人差不多都知道這樣的事。只要家裏有個九十歲以上的老人，他的子孫一定命短。”
“呵呵，你當真了。”
“不當真也當真。”
“那我還是晚嫁人好了。我到了四十歲嫁人，我長命百歲，我克子孫的命就少了。我能活到八十歲就夠了。”
“隨便你。該起牀了。”
卓一凡跟小崔閒聊了這麼多，但還想聊下去，跟一些白癡在一起真不帶勁。
“我餓了。我想喫飯。”小崔枯眉皺臉地說。
“你喫飯也要起牀啊。快點，
別讓我媽看到不高興了。你要表現好一點。”
“我能起牀嘛。我的左手殘廢了，你幫我穿衣服。”
“你自己穿。”
卓一凡距人於千里之外，說聲離開房間。
氣死人了，小崔瞪大眼珠，看着老闆背影。你太沒有良心了，今天我犧牲付出了這麼多，一點同情之心都沒有。我一隻手怎麼穿衣服啊幸好是夏天，上身一條短袖t衫，下身一條熱褲。
“媽”卓一凡到客廳叫一聲。
“爸，媽呢”
“她在廚房。”
卓一凡到廚房裏看到了媽。
“媽，你在做什麼”
“我在做肉丸子。你爸好久沒有吃了。看他病好多了，就做給他喫。”
卓一凡聽到了離開廚房，經過客廳到書房裏去。
小崔開門出去，見到叔叔一個人坐在沙發看電視，到廚房看到阿姨做菜，老闆在書房裏。現在無聊死了，跟坐牢似的沒有區別。
“叔叔，病好些了嗎”小崔坐到叔叔身邊問。
卓洋讓開一點位置，臉上浮出笑容說：“好多了，再喫兩天藥，全好了。”
“你喉嚨還痛嗎”
“不痛，只是有時候忍不住咳嗽一下。”
“吐痰還帶血”
“沒事。”
卓洋隱瞞了。
小崔相信叔叔的病馬上好起來。那樣病好了，叔叔和阿姨就會回家。我一個人待在房裏多麼自由自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沒有干擾，變成我的自由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