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一下子就聽出來她的聲音,“岑小姐,好久不見了。”
“嗯。”
“這麼晚打電話可是有事”
“我現在就在靜園外面,能請你出來一趟嗎我有點事想麻煩你。”
“好。那我這就出來。”老傅應一聲,岑喬又說了感謝的話,才把電話掛了。
她從包裏翻出那小小的手鍊來,又取了兩打錢拿在手裏,才推開車門下車。
最近天本就涼。
尤其是海邊,海風颳着,更是冷得厲害。
岑喬把自己環緊,背對着靜園,遠遠的看着不遠處的海面。
那兒依舊黑沉沉的,只有點點燈塔的光,看起來像是星星一樣。
聽到腳步聲,岑喬回頭。
“岑小姐,外面怪冷的,怎麼不進去”老傅匆匆出來。
岑喬扯脣笑笑,“我就不進去了。又一已經回來了嗎”
“還沒。這會兒應該還在老太太那邊。過生日嘛,總是要在一起聚聚。”
岑喬也是料定了商臨鈞不在,所以特意挑了這個點來的靜園。她把手裏兩打錢遞給老傅。
老傅有些莫名的看着她。岑喬解釋:“這是我欠商總的,還麻煩你幫我轉交給他。”
老傅遲疑了下,還是幫着收了起來。
“還有這個”岑喬將小小的手鍊塞在老傅手裏,“這是我上次給又一買的生日禮物,你幫我給他。”
“岑小姐,這禮物怎麼不親手給他呢小少爺若是知道你有給他準備禮物,一定高興得不得了。”
岑喬搖頭,“他還和我生氣呢,我要親手給他,只怕被他扔垃圾桶了。”
“小少爺是真在意你,纔會同你生氣。”老傅感慨:“上回他一直就蹲在門口等你。連生日願望都不肯許,說是要等你過來一起。到最後,同學們都嘲笑他,說他沒有媽咪。他一生氣,就把蛋糕給砸了,鬧得很不愉快。最後同學們都是哭着回去的。”
岑喬聽着,心裏越發難過起來。
孩子孤單寂寞的身影,讓她心裏隱隱作痛。
是她不該失約。
她想了想,又把那根手鍊收了回去,“我還是親手送給他吧。”
老傅誒一聲,欣然一笑,“小少爺肯定很高興。”
岑喬重新開了車回景苑。
姜煢煢正躺在沙發上看着面前的筆記本,見她回來,扭頭和她道:“喬喬,你來看一下這個寫字樓怎麼樣我哥給我找的。便宜又好用。”
岑喬坐她旁邊看着,“採光也還不錯。地理位置還行。老闆的電話你留一下,我改天去看看。”
“行嘞”姜煢煢拿筆把號碼寫了下來。
岑喬問她,“煢煢,你說,哄小孩兒要怎麼哄”
“那還不簡單小孩子嘛,你帶他玩開心了,他就高興了。”
“玩什麼呢”
“我想想啊”姜煢煢託着下巴,認真的想了想,“孩子不都喜歡遊樂園嗎,你帶他去遊樂園玩玩唄”
岑喬立刻搖頭,“我有恐高的”
“我還能不知道你有恐高嗎小傢伙那麼小,也就只能玩玩不刺激的,所以你放心帶他去,保準沒事”姜煢煢斜着眼睛瞧她,“怎麼,想哄元盛的太子爺開心”
還沒走,包裏的手機就響了。岑喬拿了手機出來,看一眼那串號碼,心底輕輕跳了跳。
姜煢煢面上的笑更深了。岑喬拿枕頭拍她,“你笑得也太猥瑣了。”
抓過手機,起身往房間裏走。
來電話的是商臨鈞。
岑喬想了想,還是將電話接通,貼在耳邊。
“喂。”
“老傅說,你去了靜園。”那邊,商臨鈞的聲音傳來。大概是夜深的緣故,他的語氣裏,有幾分疲倦的樣子。
岑喬嗯了一聲。
“有事”
“傅師傅沒和你說嗎”
“2000塊買我一夜,這次給兩萬,岑小姐難道是想買十夜”他聲音裏有幾分調笑。
岑喬臉上燥熱,“商總對誰都這麼不正經”
商臨鈞沒答,反倒是問:“你覺得呢”
那四個字,在夜裏聽起來,格外的有韻味。
像是羽毛,在心上輕輕拂動着。
岑喬不自覺的想,他在田小姐面前又是何種樣子呢是不是也是這般與她調笑,挑逗
想着,心裏就難受起來,悶聲回:“這兩萬是我還你的手機和衣服錢。”
“總想和我分得這麼清楚,你覺得有意思嗎”他再開口,早已沒有了剛剛的調笑,語氣重了幾分。
岑喬也覺得沒有意思。
自己對商臨鈞是什麼心思
若說真的心如止水,對他沒有想法是騙人。
這個男人,有無可挑剔的身家背景,良好的教養,溫和的性子,俊美的外表。
她不是聖人,不可能心底毫無動搖。
可是,越是動搖,便越讓她覺得心驚。不知道自己會淪陷至哪一步去。
“雖然沒有意思,但還是和商總分清楚比較好。”
商臨鈞的語氣裏,像是有幾分拿她沒轍的無奈,“我飛機剛落地,就給你打電話,還真是不太想聽你和我說這些。你身體怎麼樣,還難受嗎”
他一問,岑喬心裏就莫名酸酸的。
只條件反射的嗯一聲,又反應過來,如實回:“已經不難受了。”
“到底是難受還是不難受”商臨鈞問。
“不難受。”明明說着要和他保持距離,偏偏岑喬受不住他的蠱惑,不但如實回答,還問:“你不在北城嗎”
“嗯,今天出差,剛到酒店。”他語氣裏有些倦意。
“可是,今天是商又一生日。我以爲你陪着他在他奶奶那。”她像是無意的問。
“我今天沒空,一大早已經吩咐老傅把他送到老太太那兒。”
田小姐說的那話,和他的話有所出入。
可是,她莫名的就堅信這個男人以她對他的瞭解,她覺得他是一個不屑撒謊的人。
“怎麼了”商臨鈞沒聽到她的聲音,問。
“沒什麼。你剛落地,不累嗎”
“累。”商臨鈞揉了揉脖子。
“那你趕緊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嗯。”他承應一聲,臨了掛電話,又低語:“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