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是長輩,您讓我我會,我自然要跪,只是,我做了什麼讓太妃如此動怒,還請太妃說明白”
她絲毫不畏懼太妃的怒目,擡起頭迎着太妃的目光看過去。
“看來,你知道說,你爲什麼要害紅依夫人”
太妃冷喝一聲,怒目朝盛淺予瞪了過來。
盛淺予神情一頓,臉上的表情隨和太妃的眼神稍稍變化,那神情之中有驚詫,有委屈,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可就是沒有慌亂和緊張。
“晌午我的確過來看了紅衣夫人,也將之前打造的長命百歲鎖送給孩子,卻唯獨沒有害人,太妃這樣說,可得有證據。”
盛淺予的語氣神態依舊如之前那樣平靜。
“你”
太妃瞪眼,正要怒斥,卻被身邊的花媽媽拉住。
“太妃,你先不要動怒,當心氣壞了身子”
花媽媽拽了太妃一把,雖然現在還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看着盛淺予的表情,應該跟她沒有關係。
更何況,段紅依是跟盛淺予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之前盛淺予幫助過段紅依,沒有理由害她這個產婦啊
想到這裏,花媽媽又添了一句:“三小姐向來穩重,紅依夫人在王府又是默默無聞,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還是先調查清楚纔好”
太妃感覺到胳膊上的力量,轉臉朝花媽媽看一眼,本來憤怒的眼神稍稍緩和幾分,不過,因爲之前盛淺予將東西都放在了郡主府,如今太妃對她依舊沒什麼好臉色。
“你自己說”太妃冷哼一聲。
“我不知道說什麼”
盛淺予直接回一句,看這種人朝自己看過來驚詫的目光,又加了一句:“到現在,我還不知道紅依夫人出了什麼事,這要我說什麼”
“三沒跟着去了戰場,倒是越大的牙尖嘴利了害人的事情你都做了,你還說不知道”
慕婉純冷不丁的插一句嘴,側目看向盛淺予,眼神之中帶着幾分嘲諷。
“沒做就是沒做,跟嘴沒有關係倒是世子妃,你之前可是沒少給紅依夫人使絆子,要說害她,你的動機纔是最大的吧”
盛淺予迎着慕婉純的冷眼看過去,脣畔同樣勾起一抹冷笑。
“你,你胡說什麼”
慕婉純瞪眼,伸手朝着盛淺予的腦門指過去,只是看到盛淺予的眼神突然冷下來,又慫慫的縮了回去。
盛淺予說過,不喜歡人家用手指着她,若是這樣,就會把人家的手指頭掰下來。
“是不是胡說,大家都是明眼看見的,更何況,我剛回來,自己的事情還沒有時間處理,爲什麼要來害紅依夫人”盛淺予脣畔勾起一抹冷笑。
“你若是非得要一個理由,或許,是因爲段紅依是我的女人,如今她生下了男嗣,你看不過去了吧”
此刻,盛允承的聲音傳來,衆人聞聲閃開一條路。
盛允承徑自走到盛淺予面前,幽深冰冷的眸子直直的看進她的眼睛裏,帶着壓迫的氣息。
衆人感覺到後背一陣陰涼,同時站得距離盛允承比較近的幾個人也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
然而,跟殷離修和孤南翼待得時間長了,這種氣場對於盛淺予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世子這話的意思,我是看到紅依夫人生了男嗣,所以心裏嫉妒你大概是說錯了人吧嫉妒的可不是我”
盛淺予脣畔依舊帶着絲絲嘲諷,說話的同時,目光看向旁邊的慕婉純。
別人生孩子,要說最羨慕嫉妒的,可得是這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才是。
“你這是什麼意思就算我不是這個孩子的生母,可我也是他的嫡母,我,我有什麼好嫉妒的”
慕婉純對號入座的吼叫一聲。
“夫人,紅衣夫人醒了”
這時候,房間裏傳來一聲驚呼的聲音,正在爭吵說話的衆人突然停了下來,轉身朝着紅依夫人的房間走了過去。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這一次,慕婉純倒是第一個進去,一臉擔憂的抓住看段紅依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你剛纔真是嚇死我了,別怕,有我在,我一定會幫你找出害你的人”
“高大夫,她的情況怎麼樣”
太妃沒有理會慕婉純,而是直接轉向大夫。
“剛纔我給夫人號脈,體恤燥熱,氣血不足,可是又有突然出現閉氣症狀,正是因爲這閉氣的症狀,纔會讓夫人突然暈厥過去的。”
高大夫說着話,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這症狀,明顯是不對勁的。
聽着高大夫的話,慕婉純眼底迅速閃過一道
精光,不等太妃開口,緊忙轉向旁邊的丁香:“你家夫人今日吃了什麼東西”
“今日夫人喫的就是平常小廚房送來的月子飯,另外還用了一碗人蔘湯”
說着話,丁香撩起眼皮朝慕婉純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看得很明顯,不光是盛淺予,就連太妃都能看出來。
“你說段紅依還喝了人蔘湯去拿過來給高大夫瞧瞧”
慕婉純沉浸在自己的興奮之中,並沒有注意到衆人看過來的目光。
“是”
丁香應一聲緊忙去拿。
人蔘湯是喝完了,裏面還有殘留的人蔘枸杞,片刻的功夫,丁香將東西拿來,送到了高大夫的手裏。
高大夫接過來,看着裏面的殘渣,然後起來放在鼻尖聞聞,突然間,眼中多了幾分驚慌。
“這,這人蔘是千年老參,可是卻用紫烏水泡過,若是大虧之人服用,會出現暈厥的症狀,嚴重的還會出現產後血崩啊”
高大夫一臉緊張的看向太妃。
盛淺予不在的這幾個月,以前的府醫因爲收銀子賄賂,被趕出了王府,如今這高大夫是太妃親自找的人,自然是不會懷疑的。
“人蔘”
慕婉純凝神想了想,突然見擡起頭來,看向盛淺予:“你之前來看段紅依的時候,不是送了一支千年人蔘嗎果然是你”
這話一出,衆人猛然見看向盛淺予,眼神之中帶着幾分複雜。
“盛淺予,你安的什麼心”
一直沒有說話的姜氏,此刻突然冒出一句,看向盛淺予的眼神帶着幾分兇狠:“就算你對我們怨恨,可是段紅依從來沒有招惹過你,你爲什麼這麼心狠手辣,連產婦和孩子都不放過”
姜氏說話向來懂得戳心,如今不光是段紅依,就連孩子也帶上了,要知道,如今太妃唯一高興的事情,就是天天讓奶孃抱着孩子去福壽園。
果然,這話一出口,太妃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了,她手中的柺杖猛地往地上一戳,瞪圓了眼睛看向盛淺予。
“你好大的膽子”太妃怒喝一聲。
“我就說你爲什麼會將那麼好的人蔘送給段紅依,你竟然是爲了殺人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產婦,你竟然也下得去手,你可真是心狠手辣”
慕婉純也站在太妃身邊,怒目死死地瞪着盛淺予,只是,在衆人看不見的瞬間,她眼底極快的劃過一抹冷笑。
“原來是這件事嗎”
盛淺予擡起頭來,目光在衆人臉上掃過一遍,竟然站起身來。
“你”
太妃眼神一滯,張張嘴,可是後面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若說紅依夫人是因爲換了房間導致的身體不舒服,我的確有不可推脫的責任,但是這人蔘”
說道這裏,盛淺予突然間轉向太妃,眼神之中多了一絲凌厲:“這可是之前太妃送給我的。”
“你說什麼”太妃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竟然還敢往太妃身上潑髒水”
慕婉純臉色跟着變化,可畢竟是有備而來,很快穩住心神,朝盛淺予冷臉瞪過去:“你說是太妃給的就是誰能證明”
看着慕婉純這好像被踩了尾巴一樣的反應,盛淺予臉上多了一絲嘲諷。
“人蔘拿過來的時候,是存放在錦盒之中的,這樣好的人蔘,錦盒上面都有蠟瘋,我將人蔘的拿出來的時候,世子妃,煙妃都在場,大家看的清清楚楚”
盛淺予的話沒說完停了下來,轉身看向高媽媽:“高媽媽應該也看到了吧”
高媽媽一如平常那般冷肅,擡頭看太妃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眉頭擰了擰,回答:“是”
太妃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然而,還不等她說話,卻見盛淺予轉過身來。
“我記得,之前太妃將這人蔘送給我的時候曾經說過,這是太后賞賜的錦西南山貢品,您在身邊保存了六年。”盛淺予問。
“你想說什麼”
此刻太妃看向盛淺予的眼神多了幾分複雜,她越發的看不明白這個孩子。
“我想說的是,紫烏水這種東西是有揮發性的,即便當時人蔘用紫烏水泡過,經過了六年,也應該完全揮發掉了,不應該還殘留在人蔘上”
盛淺予回答一句,同時轉身看向旁邊的高大夫求證。
“三小姐所言極是”
高大夫回一句,想了想,又說:“從剛纔碗裏的人蔘來看,雖然也是定好的,可錦西國南山的人蔘皮緊密泛黃熬煮沖泡之後,也不會完全漲開,可是如今碗中的殘渣,旁側的皮發白,熬煮之後已經完全漲開,雖然這人蔘也屬上品,卻不是錦西南山人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