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嘟噥着,慕梵希下意識擰了擰眉頭,不知怎麼,越是想就越是想不起來
“等想起來再說吧我在王府給你準備了飯菜,回去一邊喫一邊想”
殷離修說着話,手腕用力將她送上了馬車。
這一趟,處罰是幌子,抓金飛纔是真正的目的,如今人已經種好了,種樹這種事情,自然不用慕梵希再親自來了。
馬車晃晃悠悠朝開始朝着城門的方向走去,此刻,樹林之中,郭植剛剛緩過神來,等睜開眼睛,衆人已經不見了,遠處,傳來了狼的嚎叫
“啊救命啊不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啊”
“慕梵希,我恨你啊我不會放過你的”
郭植的嚎叫聲音之中帶着哭腔,和狼的嚎叫相互呼應。
這邊,慕梵希上了馬車,將外面的衣服換下來,用手巾擦了臉,這才恢復了之前的面色。
“這兩日累壞了吧”
殷離修說着話,伸手將她拉入懷中,空出兩隻手,在她肩膀上輕輕的捏着。
慕梵希靠在他胸前眯起眼睛,感覺到肩膀的放鬆,老頭子一樣舒了一口氣。
“左右平常也是要訓練的,倒是不累,就是那個郭植總是找茬”
說到這裏,慕梵希突然間停了下來,擡起頭看向殷離修:“壞了,我把郭植給忘了,他還種在坑裏呢”
殷離修也是一愣,看着慕梵希的反應,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凌亂。
她將人當樹種了
“星乙”
殷離修按住慕梵希那躁動的肩膀,朝外面喊一聲。
星乙應聲到了跟前,殷離修開口:“帶兩個人,將郭大人接回來”
“是”
星乙應聲,轉身朝後面走去。
“我說總感覺忘了什麼東西”
慕梵希小聲嘟噥一句,隨後伸手抓住殷離修的胳膊晃了晃:“我似乎又闖什麼禍了”
“你不闖禍纔是不正常”
殷離修伸出手指在慕梵希腦門上點了一下,隨後手腕一轉,將她整個人拉到懷裏:“放心吧,有我在呢,你闖了什麼禍,我都幫你兜着”
慕梵希要做的事情,即便是處置盛允承,也是他提前佈置好一切,否則,慕梵希想進那牢房也並非易事。
這丫頭平常是狂妄了一些,可是殷離修知道,她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則,有的時候看起來的確是無法無天,可是隻要是自己能兜住的,他都願意縱容她。
她從來都不是那些身居後院深閨的女人,她喜歡折騰,他就依着她,寵着她。
“殷離修,你這樣會把我慣壞的”
慕梵希小聲嘟噥一句,低下頭來在殷離修的臉頰上吧唧親一口,像一直貓兒一樣,爬在了他的肩膀上。
殷離修神情一頓,伸手摸着自己的臉頰,脣畔不由自主的勾起一絲笑容。
“我就是要慣壞你,這樣,別人受不了你,你就只能在我這裏了”
說着話,殷離修低下頭朝慕梵希看去,張張嘴正準備繼續說,卻見這丫頭已經呼吸均勻的睡着了。
“也就是你吧只能慣着你”
殷離修嘆一口氣,低頭在她腦門上印上一吻,更加用力的抱緊了些。
次日清晨,皇宮,御書房。
“皇上,求皇上給微臣做主啊”
下了朝,郭植便直接跟着到了御書房,剛一進門,撲通一聲跪在了皇上跟前,哭天搶地。
除了郭植,御書房中還有朱老將軍,南疆王和殷離修慕梵希。
“郭植,你這是做什麼”
皇上挑眉朝郭植看過去,眼底壓着看戲的神情朝慕梵希的方向瞟一眼。
慕梵希頓時一愣,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她倒不是害怕郭植如何,而是之前朱老將軍就已經看自己不順眼了,如今他剛走自己就對郭植下手,恐怕這老爺子又要咆哮了吧
然而,朱老將軍也只是順着皇上的目光朝慕梵希的方向看一眼,卻並沒有說話,此刻,就聽郭植哭喊的聲音再次傳來。
“皇上,您讓微臣監督明陽郡主種樹,可明陽郡主處處針對微臣,趁着朱老將軍不在,還將微臣種在了坑裏,這般欺侮朝廷命官,臣實在是沒有臉面在朝,還請皇上給微臣做主啊”
郭植一邊哭訴一邊給皇上磕頭,聲音悲愴,明明應該引起衆人的憤怒,可是聽着他的話,旁邊幾個人臉上的表情卻有些詭異。
且不說殷離修,向來沒有露出過笑模樣的南疆王嘴角也忍不住跟着抽搐了兩下,朱老將軍更是用皺眉的方式壓制情緒。
慕梵希竟然將郭植種上了
朱老將軍轉過臉看向慕梵希,臉上的表情跟着微微變化,甚至,多了幾分
這丫頭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還算規規矩矩,沒想到,自己這纔剛離開一天的時間,她竟然就動手了。
不過,回去之後也聽朱健朱亮說起經過,這郭植也並不冤枉。
相比衆人,皇上面對着郭植,臉上不能表情的太過明顯,只能端起杯盞遮住臉上的表情,一天知道他自己憋得有多痛苦。
“皇上,您若是不給微臣做主,微臣真是活不了了”
郭植見皇上不動聲色,又開始哭起來。
“慕梵希,方纔郭大人所說,你可認罪”
半晌,皇上緩過一口氣,轉身看向慕梵希的方向。
慕梵希一頓,看向郭植,滿臉驚詫道:“咦,郭大人這樣不好吧當初不是你主動要求用自己做誘餌,將金飛引出來的嗎你不是說,爲了朝廷效力,你什麼都願意做”
郭植臉上一頓,看着慕梵希說瞎話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眼珠子都燒起火來了
她是真不怕遭雷劈啊
“我我”
郭植氣得瞪着眼睛,然而,張張嘴只說出了兩個字,後面的話便說不出來了。
他還能怎麼說
難道要否認當着皇上的面兒,否認自己不願意爲了朝廷效力
“說起來,能順利將金飛擒拿,郭大人才是最重要的一環,當然,讓郭大人吃了苦頭,也是無可奈何”
慕梵希說着話,轉身看向皇上,行一禮:“還請皇上論功行賞”
郭植又是一愣,猛然間擡起頭來看向慕梵希,滿臉震驚的表情。
慕梵希這是在幫自己請功
她怎麼可能幫自己
該不是又有什麼坑要自己往裏面跳吧
“皇上,臣”
郭植緊忙開口,然而,話還沒有說出來,卻聽皇上的聲音傳來:“如明陽郡主郡主所言,郭植有功,自當論功行賞”
郭植整個人呆住了,猛然間擡起頭,原地愣住,最後被慕梵希在後面踢了一腳纔回過神來。
“郭大人還不快快謝恩”慕梵希朝郭植眨眨眼睛。
“臣,臣謝皇上”
郭植一個頭磕在地上,聲音有些顫抖,本來還有一肚子的委屈,如今倒是說不出口了。
郭植的事情解決完,殷離修衆人依舊留在御書房,此刻,郭植和慕梵希從裏面出來。
慕梵希往前走,郭植跟在後面,兩人走了一段,郭植終於還是開口喊住了她。
“慕梵希,你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郭植看向慕梵希的神情之中帶着幾分審視。
慕梵希轉過身來看向郭植,脣畔勾起絲絲笑意:“我沒有葫蘆,也不賣藥,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你,你沒有什麼陰謀”郭植擰起眉頭。
眼前慕梵希明明是個小姑娘,跟他家裏的孩子也差不多的年假,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看着慕梵希,心裏總有種被她看穿的感覺。
慕梵希勾起脣角哼笑一聲,道:“郭大人看人的時候,心裏沒有陰謀,就不會覺得別人事事都有陰謀,我的確是將你種上了,可是,你若不事事找茬,我們之間也應該相安無事,你說呢”
郭植臉上的表情一僵,嘴角顫了顫,後面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你我同時朝廷官員,本應該和睦相處,爲國出力,更何況,萬事皆有因由,郭大人是朝廷重要官員,有些事情應該比我更能看清楚”
一句話說完,慕梵希轉過身離開,沒有再給郭植開口的機會。
郭植看着慕梵希離開的身影,眉頭微微擰了起來,此刻,他似乎對之前聽到的事情也有些懷疑了。
很快到了皇宮門口,此刻,襲久衆人已經在外面等着了,看到慕梵希出來,緊忙迎了過來。
“郡主,你終於回來了”
玲瓏緊跑到慕梵希身邊,眼眶微微泛紅。
明明只過了兩天的時間,就感覺有好幾個月似的那麼長。
慕梵希伸手在玲瓏和月牙臉上捏了捏,輕笑:“這是做什麼,不過是出去兩天而已,還是去明陽村,有什麼可擔心的。”
“雖說是去明陽村,可也畢竟是受罰”
玲瓏嘟噥一句,隨後似乎想起什麼,猛然間擡起頭來:“郡主的一百棵樹可是種好了”
慕梵希一愣,倒是沒想到玲瓏的焦點在這裏,忍不住苦笑一聲:“是種了一些後面的交給別人去做吧”
好弄不容易種了五六顆,然後又被地雷給炸燬了
左右重點是金飛的事情,接下來的工作,殷離修已經安排了人去,用不着她操心了。
聽慕梵希這樣說,玲瓏和月牙這才鬆一口氣,連連應聲:“那就好,那就好”
幾個人上了馬車,一邊說着朝郡主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