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公司花钱打的广告像石沉大海一般,连一丝水花都看不见。手机端 m..

    但张爱玲那边却渐渐起了波澜,销售队伍陌生的面孔逐渐增加,都是她这段时间增员来的伙伴。

    据燕子说,这些人里有张爱玲以前的同事,也有花圈店老板的朋友亲戚,大部分靠着转介绍来的,有男有女,形色各异,但岁数都在四十以,开晨会时往会场一座,瞬间把公司的平均年龄拉高了好几十岁。

    反之再看看我这里,孤零零的一个狗蛋,外加一个不确定的杜飞,急的我嘴角冒泡。

    “南哥!咋办啊?”狗蛋在散会后拉着我,他也感觉到了压力。

    人往往没有一片悬崖时,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潜力,面临这种危机关头,我的心里浮现出了一条“诡道”。

    我把计划告诉了狗蛋,他听完后一脸惊愕地看着我,“人家都说人有钱了会变坏,你他妈这还没钱呢变这么坏了!”

    我揪着狗蛋的领口威胁他:“这次为了当经理,我已经有豁出一切的心里准备了!你已经知道计划了!如果不干我杀你灭口!”

    狗蛋哆哆嗦嗦地看着我,“你会遭报应的…”

    既然钢妹因为情感的束缚而不肯离开她现在那个没前途的公司,那么我的计划是这样的:用最卑鄙的手段摧毁她对公司的情感。

    计划第一步,我悄悄地用那种不会被查出来的ic电话打给钢妹的公司,投诉钢妹做业务时骚扰我们家老人,如果她再这样我立马报警,电话那头的接线员不停地给我道着歉,并保证立刻解决问题。

    挂了电话,没过一会见钢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脸的笑容逐渐凝固,慢慢变成了一副苦瓜脸,她不停地在解释着。不消一会,打完电话后的钢妹被叫回了公司,这是她在“黑五类”的第一次早退。

    转眼到了下午,钢妹终于回来了,但她耸拉着脸,一脸的委屈相。不知道她午被领导怎样收拾了一顿,但她现在每发一张传单都格外的小心翼翼,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这仅仅是个开端,那段时间钢妹的公司在做一种团体营销,保健品公司抓住了老年人希望长生又贪小便宜的心里,搞了一个“免费旅游”的活动,凡是购买的公司产品一律可参加三天两夜的免费旅游。

    其实这种旅游是把你骗去购物的,把你带出去后象征性的在车里指着窗外给你讲讲当地的化,凡是停车以后,不是厕所是去购物店。

    这年头公司也学乖了,他们不敢逼着老人买东西,但是吓唬人不犯法,购物店的品类从吃穿住用行一应俱全,每家店都有几个“xx博士”“xx院士”,他们一律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打着免费问诊的旗号给你把脉,用听诊器在你身按来按去,不管什么样的人,他都能给你瞧出病来。

    最后这些博士、院士会例举各式各样恐怖的病症来吓唬你,总之是在你的潜意识里告诉你,99.99%的老年人都是因病死亡,如果想延年益寿,要买他们的保健品,吃了至少多活几十年。

    我计划的第二步,打给市工商局举报有人举办非法会议营销,打给旅游局举报非法旅游营销,打给卫生局举报非法保健品。

    会议营销在每个销售公司都非常普遍,相关部门曾出台过相关政策超过100人的营销必须备案,但各公司谁也没理会过这个事情。没人举报没人查,有人举报那两说了。而旅游营销,在那个年代俗称“老年黑旅游”,一直都是相关部门打击的重点项目。卫生局那块更不用说了,举报必查。

    第二天午,钢妹继续在发着传单,几个穿着行政执法的人围住了她,几句话以后,这些人收走了钢妹的身份证,推推搡搡地把她押了车。

    “南哥,闹大了吧?”狗蛋担心地看着远去的执法车辆。

    尽管觉得非常对不起钢妹,但我嘴还是说:“再坚持一下…”

    有关部门以钢妹为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了她们公司,经检查相关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一应俱全,也算是没有出什么大事。但他们公司所有员工费劲心思几个月以来精心策划的一起300人的“旅游营销”因为众多手续没有备案而彻底告破,而会议营销因为没备案还受到了5000元的罚款。

    “黑五类”少了钢妹的声影,连着三天,我都在内疚度过。

    第三天快下班时,我给狗蛋说:“是时候了,打给她吧。”

    狗蛋像飞快地拨打着钢妹的电话,过了会,他说:“走吧,去看看她。”

    我和狗蛋在人民广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见到了钢妹,不过是在后门员工出口。

    “狗哥!”钢妹身脏兮兮的,看到狗蛋几乎哭了出来。

    狗蛋惊讶地看着钢妹:“你说电话里不方便说,怎么变成这样了?”

    “经理非说是我举报的公司的那次活动,…把我开除了。”

    狗蛋狠狠地刮了我一眼,搞得我浑身不自在,虽然现在的情况属于计划内。

    “那你也不能洗盘子啊?不休息几天吗?”我递给钢妹一张纸,擦了擦脸的油渍。“去玩几天,逛逛街什么的,再找工作也不迟啊!”

    钢妹勉强挤出一丝笑,“经理一口咬定因为回我对骚扰客户被举报心存不满,不仅这个月的底薪和提成没有结给我,而且连宿舍都不让我住了,还说那点工资连垫罚款都不够,这不只好在这洗盘子当个临时工,还能管个吃住…”

    “可是我真的没有骚扰客户啊,而且我也没有举报公司,那天来的几个穿制服的吓唬我不说实话把我关起来,我说不知道他们让我带他们去公司!”

    “我当时可害怕了,把他们带去了公司…”

    钢妹说着说着蹲在地哭了起来。

    狗蛋悄悄地对我说:“南哥,我曾经说你会遭报应,我现在收回那句话。”

    他扼住自己的脖子把舌头吐得老长指着我。

    “你会下地狱的…”

    “……”

    遭报应也好,下地狱也好,干都干了,还废话那么多干嘛,顶多以后对她好点行了…

    我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钢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拉着钢妹往正门走去,我现在要对她好一点。

    “哎南哥,你干啥?我还班呢。”钢妹仰着哭花的脸,瘦弱的身板被我拉的像纸片子一样一摇三晃。

    酒店二楼是自助餐厅,那时的价格很高,398一位,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我拉着钢妹冲了进去,间挡住了好几个服务员的去路,服务员连忙职业性地说着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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