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着皇上似有偏袒之意,于是便以自己的角度说出一番说辞,以得先入为主之意:“皇上,琮逸见着南宫清画大婚,便想着前去祝贺,但是又想着,万一被别人看到,会说些什么影响到元稷和清画的声誉,所以便单独在庭院里见了清画。”
随即便拿起丝绢轻轻地试了试眼角的泪水:“但是当元稷看到两个人单独在庭院交谈的时候,便直接上前折断了琮逸的手臂。”
皇上大惊,却又有些不信,但是并未完全展露出来。
长孙元稷虽是在战场上骁勇善战,杀敌无数,但却是个极其分辨黑白的人,皇上自然不信,一个性子如钢铁般正义的儿子,竟会无缘无故的对无错之人,下得了这般狠手。
再加上皇上早已闻言早些年皇后所做的一些错事,念在皇后是发妻,又无铁证,所以也就没有多做降罪。
只是自那年之后,便是对皇后离了心,淡薄了些。
只有皇后还活在她自己的世界,以为皇上全然没有怀疑过她,天真的认为是后宫不停地添了新人,皇上才会不再临幸与她。
“皇后,夜已深,你先回宫休息,朕明日一早便传召老四进宫,亲自讯问,若真是委屈了琮逸,朕一定给琮逸一个交代。”
眼下,皇上更是不能只听皇后一人之言,便冤了自己欣喜多年的儿子。
皇后见着皇上既然答应,便也只好先按照皇上意思。
沉默半响,皇后缓缓开口:“那臣妾告退了,皇上也早些歇息。”
翊坤宫。
“主子,听说四王爷将皇后娘娘的侄子琮逸公子的手臂给废了,皇后娘娘眼下正跪拜在养心殿,向皇上告状呢”一名青衣丫鬟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面前之人。
只见坐在榻上之人身着金丝绸缎长衫,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彰显着贵气。
“哼,只是断了手臂,就这般慌张,想想我的笙儿,她们欠的,是到时候该还回来了”
次日一早,长孙元稷便被早早的召进了宫里。
长孙元稷站在殿内许久,也不见皇上现身。
“常公公,皇阿玛为何早早的宣我觐见,却迟迟不肯现身”长孙元稷心里明白,皇上必是因着琮逸的伤势,才会将他早早地召进来讯问。
更是清楚,皇上迟迟未来,让他在这宫殿内久站,也是一种惩戒。
常公公心里门儿清,这长孙元稷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之人,所以说话向来恭敬:“四王爷,皇上昨夜审折子到深夜,许是累了,您再等等。”
又过了一段时间,早朝结束之后,这才见着皇上摆步来到了殿内。
长孙元稷见着皇上来了,便作礼:“儿臣见过皇阿玛。”
皇上瞥了一眼长孙元稷,冷语道:“知道朕为何早早地宣你觐见,却迟迟未见,是因何啊”
“儿臣想着,许是因为那琮逸淫贼”长孙元稷毫不客气的直言道。
皇上一听,果然事情并非皇后所言那般简单。
“元稷,琮逸可是朕唯一特许可以随意进出皇宫的外戚,也是朕比较喜欢的一个孩子,你怎么会这般形容”
“哦那当你撞见琮逸与南宫清画在一起的时候,南宫清画在做什么”皇上试图从南宫清画的反应中,得到一些什么讯息。
“回皇阿玛,那时清画连踢了琮逸数脚。”长孙元稷说道这里,一想到当时那画面,也是一度舒适。
“哦这南宫清画竟能做出如此激烈的反应”皇上有些震惊。
看起来那么娇弱的小女子,竟然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做出反击。
“皇阿玛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检查,琮逸的右肩必是有几处青淤,那痕迹一看便知,绝对不会是儿臣下的手,儿臣出手,必是重伤。”长孙元稷早早地便想好了应对之策。
提及重伤二字,皇上不禁眉头皱起,语重心长的问道:“元稷,你可知,你这一重手,着实将琮逸的手臂给废掉了,琮逸毕竟是皇后唯一的亲侄,你这样下去狠手,让皇后对你作何想”
“儿臣正是念在琮逸是皇后娘娘的亲侄,所以才会留他性命。”长孙元稷心想,要了他的小命,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见着长孙元稷这般下手,皇上心里不禁有一些担忧。
再加上今日觉得龙体不适,皇上现在必须来验证他自己心中的疑惑。
于是看向长孙元稷开口道:“元稷,你告诉朕,你对琮逸下这么重的手,是否全然因为南宫清画”
长孙元稷幽深的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光,直觉在告诉他,这是皇上给他做的一道题。
答好了,便是一片光明。
但若不如意,可就是一切未知了。
“皇阿玛,儿臣之所以对琮逸的不轨行为下这般狠手,最主要的原因,是要护住皇家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来质疑和沾染皇权。换句话说,这嫡福晋就算不是南宫清画,儿臣也会因着皇家威严的关系,做出一样的决定。”
长孙元稷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向皇上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皇上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里却是满意的很。
最重要的是,心里的大石头也终是落了地。
自古便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身为一代君王,是不能有私事,私情绑身。否则又怎会站在国家最顶端,报以最公正的角度和理智去看待和整治天下的一切。
即便是再爱一个女人,也不能将自己所有的爱倾注在一个人的身上。
一旦倾注过多,便是有了软肋和顾虑。
“好,元稷,朕就是想要你明白这一点。”皇上很是满意,“记住了,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你都要把皇家的一切放在第一位。”
长孙元稷见着龙颜大悦,立即作礼:“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
但是长孙元稷的心里却是嗤笑着:“呵,皇家的一切都放在第一位,难怪您当年会如此含糊的放过裕氏母子,还有那最恶毒的帮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