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他在膳亭司捡东西吃时,总听人家说翊王活不了了,为这,他还跟人争辩,结果被管事太监揍一顿,饿了好几天没敢去捡吃的。

    谢安漾看着十八,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暖意,难得有个关心他家那阎王的人。

    “放心,有我在,他死不了。”

    谢安漾轻轻拍了拍十八的肩膀,微微勾起的唇角笑容还来不及舒展,忽然间眼前一黑,直直朝地面栽了下去!

    “王妃!”

    “王妃,你醒醒啊,醒醒!”

    “哇……”

    谢安漾晕过去之前,只觉耳边聒噪得难受,她试着睁开眼睛,却陷入了一片黑暗。

    几个人吓傻了,来不及多想,合力将人抬起来,吭哧吭哧的往太虚宫跑。

    太虚宫。

    太上皇正惬意的晒太阳喝小酒,冷不丁听到外面的嚎叫声,手肘一抖,酒杯差点砸脸上。

    “大晌午的,鬼叫什么!”

    他皱着眉头,刚说完就见几个人抬着谢安漾进来。

    “太上皇,不好了,王妃晕倒了!”三宝声音里带着哭腔。

    “紧张什么,又不是没晕过!”撩起眼皮看了谢安漾一眼,见怪不怪。

    之前谢安漾元神不聚,时不时就晕一下,尤其是皇宫内殿附近,她只要靠近必定厥过去,要不是有战云霆帮她凝聚元神,她都进不去内殿。

    三宝的哭声一瞬间卡住,看看太上皇又看看人事不省的王妃,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孙女是捡来的吧?

    呃……虽说的确是捡来的,可到底也是自己人呐,能不能稍微在乎一点!

    “奴才这就去请太医……”三宝抽抽噎噎。

    “请什么太医!”

    太上皇叫住三宝,低头滋溜喝了一口酒,道:“去去去,将人送回翊王府,躺翊王旁边就行。”

    三宝又是一愣,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往床上送呢!

    诶,等等!

    太上皇该不是想着给王妃和王爷弄个夫妻葬吧?

    他觉得王妃还能抢救一下……

    “想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搭把手!”

    于玩抬手给了三宝一脑盖,说话间,车辇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次日。

    天光蒙蒙亮,柔和的日光透过窗户边的桂花树洒进来,落了一地斑驳的光亮。

    谢安漾轻哼一声,悠悠转醒,侧身,眼前放大的俊脸让她呼吸一滞。

    怎,怎么就睡一起了?

    酒后乱……不对,她昨晚没喝酒!

    晕,是晕过去了!

    昨晚在荒原外面和十八说着话就晕过去了。

    果然,元神不聚还是不能在皇宫停留太长时间。

    想着,她往战云霆身边凑了凑,提鼻子深吸一口气,空气之中混着他身上的味道,竟也能让人精神振奋,可她却皱起了眉头。

    以后离不了他了?难不成出门要把他别裤腰带上嘛!

    真愁人!

    她叹口气,扭头,视线又落在他脸上。

    艾玛,这个颜值,让人上头!

    她想移开视线,偏偏这个时候理智弱成渣,非但没收回目光,还鬼使神差的伸出手。

    指腹轻轻贴着他的皮肤往下,额头,眉毛,睫毛,鼻子,嘴唇……轻缓地画着他的轮廓。

    她盯着那红润饱满的唇,下意识吞了口口水,然后下一秒,竟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

    她发誓,当时脑子里真的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中邪了一样凑上去的,等她反应过来时,战云霆已经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两人都僵住了!

    她想死!

    僵持了一瞬间,下一秒,谢安漾张开嘴“咔”的咬了上去!

    “嘶……”

    战云霆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瞪大眼睛。

    “我就是咬你一口,绝对不是亲!”

    谢安漾语速飞快的说完,然后蹭的从床上跳下去,疯一样的冲了出去。

    战云霆:“……”

    他盯着门口的方向,摸向微微犯疼的唇,怎么有种被始乱终弃的感觉?

    谢安漾一路被狗撵似的狂奔回揽芳院,哐当一声关上大门,捂着胸口喘粗气。

    要死了!要死了!!!

    怎么就没克制住呢!

    三宝听到响动出来看,瞧见她这狼狈模样,紧忙过去扶。

    “王妃,你脸怎么这么红!”三宝惊呼。

    “跑的!”谢安漾声音急促。

    “哦……王妃,你为什么跑?”三宝又问。

    “我着急回来!”

    谢安漾紧喘了几口气,不等三宝再张嘴,怒喝:“再问打死你!”

    三宝一巴掌糊住自己的嘴巴。

    不敢问,不敢问了!

    飞鸾宫。

    傅灿雪低垂着头,浑身紧绷,本是晴空暖阳的天气,却让她后脊梁直冒冷汗。

    “这么长时间,你连翊王的面都没见到?”

    皇贵妃侧倚在软榻上,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傅灿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是,是那谢安漾仗势霸道,除了翊王身边的飞绝和四喜,任何人都不让接近暖阁,我也是没有办法……”

    皇贵妃“啪”的一声,将杯盏顿在了桌上。

    “这么长时间,一点进展都没有,我要你何用!”

    傅灿雪扑通一声跪下,肩膀不受控制的轻抖。

    “雪儿知罪,可……谢安漾仗着太上皇的势,在翊王府专横,我身为侧妃,实在是没有办法……”

    若是平妻,或许还能争得几分话语权。

    皇贵妃脸色有一瞬间的微妙变化,别说是傅灿雪,就连她和晋王也接连在谢安漾跟前吃了亏,这丫头倒是有几分手段。

    “罢了,你起来吧。”

    皇贵妃面色缓和几分,虚抬着摆摆手,“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放心,本该属于你的正妃之位,姑姑迟早会帮你夺回来。”

    “多谢姑姑!”傅灿雪行礼,脸上却并没有明显喜色。

    皇上赐婚都能在拜堂之前有变,如今尘埃落定,想要夺回正妃之位谈何容易。

    皇贵妃将傅灿雪眼底的犹豫收进眼底,似是想起什么,道:“既然你没有办法,那就让别人想办法,翊王还朝月余,也该透露些信息给灵光寺那位了。”

    傅灿雪眸光一闪,抬起头来,“姑姑是说,云鹿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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