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勋回到沈府的时候,偌大的府邸已经空了,府上的小厮丫鬟早就不见了人影,更不用提那些值钱的古董字画,都被摄政王派人拿走没收充公了,就连元氏和老国公,此时也不见了人影。

    沈勋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慌了,他是真的慌了。

    此刻沈勋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就像是一颗没有根的浮萍,天大地大,没了亲人,就连自己想要去哪,都不知道,更何况,他好像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粉黛!对了!找粉黛!!!

    此刻落魄的沈勋早就被宫人剥去了身上的华贵制服,所以现在身上穿的,就和平民并无区别。

    眼见的丫鬟看见沈老爷今日来时的装扮与平时完全不一样,又没了那些车马,便觉得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便赶紧进屋如实禀报自家小姐。

    刚开始粉黛并相信,只是觉得沈勋必定是听了一些流言蜚语,觉得自己爱的并不是他这个人,而是沈勋的钱财,所以这是变着法儿的来试探呢!所以对待沈勋的态度与往常并无区别,甚至更温柔体贴了些。

    小样,跟我斗!也不看看同样的把戏的骗过了多少人。就这点小伎俩,就以为自己按捺不住了吗?好,既然是来测试她对沈勋的真心的,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她就不信有人比自己还要能熬!

    一边将沈勋带进屋子里,顺手倒了杯热茶嘘寒问暖,一边给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去大街上打听打听,毕竟平时二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如果这间事是真的,想必大街上面早就议论纷纷了。

    “粉黛,”沈勋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数十岁,连声音都变得沙哑沧桑起来。“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没能做到给你承诺的好日子,是我对不住你。”

    粉黛:挺能演啊!演技不错啊!不过你遇上的可不是寻常人,是一个比你还要会演的。

    “老爷说什么浑话呢!奴家看重的是您这个人,又不是旁的。您锦衣玉食,奴家便跟着您吃香的喝辣的,您如今落魄了,奴家就是跟着您吃糠咽菜,也是心甘情愿的,只要来也对奴家好,奴家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粉黛说的真诚,看着沈勋眼中隐隐闪烁的泪花,粉黛觉得都快把自己说感动了。

    ···

    摄政王府。

    元氏看着面前一堆的山珍海味,还有从来没见过的奇巧点心,却是半点胃口都没有。

    老爷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智是真的,但是自问,她家老爷这一辈子,爱国爱民,对得起黎民百姓,末了一条贪污的罪名扣到了沈勋头上,怕是······换位思考,如果她是沈勋的话,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怕是会觉得天都要塌了吧。

    沈菁菁倒是觉得,这样做是为了让父亲更清楚的看清自己的心。父亲这一辈子,出了在科举之前吃过穷和被人看不起的滋味,高中之后,便是凭着自身才华和元氏娘家的大力支持,一云直上,更是做到了国公的位置上。老国公虽然不是沈勋的亲生父亲,但是对沈勋这个样子,摸着良心说,是真的没得说。以至于顺风顺水多了,竟不知逆境为何物,以为人生所有的事情都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来的。

    “母亲,”沈菁菁看着元氏沉默的样子,心中并不好受。她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沈勋心中可能只是单单的将元氏看做自己的妻子,但是元氏可不只是将沈勋看成是一个丈夫,更是自己唯一的爱人,自己孩子的父亲,一个家庭的顶梁柱,眼下这根柱子塌了,换谁谁心里都不会好受,沈菁菁明白元氏此时的感受。

    抬手,轻轻的顺了顺元氏的背,表示自己无声的安慰。

    元氏明白,这是她们母女两从小到大的暗号,谁不开心了,用言语哄不好的时候,便互相约定了用这种身体接触来表示对对方的关心。元氏朝着沈菁菁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明白了。

    紫竹林内,打听完消息的丫鬟朝着正在和沈勋说说笑笑的主子使劲的打手语,粉黛也不是个呆的,很快便明白了丫鬟的意思,顿时心中咯噔一声。

    沈勋丢官,沈家完了,这件事已经是在街上议论纷纷的程度了。

    甚至街边馄饨摊的老幼妇孺都在兴致勃勃的谈论这件事,不光是为一个世家大族的没落感到惋惜,更多的不可思议,沈勋平时在京城所有百姓的眼中,都是一个德高望重,但是却清廉爱民如命的好官形象,但是眼下却捅出了这样大的一个篓子,摄政王都亲自列出罪证,朝堂之上将那沈勋的乌纱帽给摘了,便是在不可思议,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人们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作为茶闲饭后的谈资,惋惜着并且一笑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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