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姐姐!”炼狱千寿郎撑着伞小跑着冲向结束任务刚进门的炼狱杏寿郎和千穗理。

    “最近不但天气越来越冷,雨下得也越来越频繁。啊,我去准备姜汤。”

    “有劳了,小千。毛巾……毛巾……在这里。杏寿郎,赶快让我给你擦擦。”

    “没关系,千穗理先管自己就好!”

    “我不是被你的羽织裹住加上杏寿郎完完全全挡着实际上没怎么淋到,只是外套有点湿。坐过来。”

    “唔姆,麻烦了!”

    炼狱杏寿郎凑近了些,又垂下头方便千穗理上手。千穗理先解开他扎起的一小撮头发,随即用干毛巾动作轻柔且有规律地帮他处理。炼狱杏寿郎一直觉得千穗理擦头发自带技巧,动作很温柔先不说,绝不是胡乱地揉着湿发,感觉再用力一点的话就像是隔着毛巾按摩似的。感觉头顶那一块擦得差不多的时候,千穗理就轻轻抓住其余的头发揉擦,顺便把因为沾湿而打结的地方理顺,带着非凡的耐心。

    “千穗理,”

    “嗯?啊,是不是扯到你的头发了?抱歉。”

    “不是的,你动作很小心。我只是觉得,这种时候的千穗理会给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虽然我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呢!”

    千穗理稍微盯了他一会儿,然后轻笑两声:“这样说来,我觉得这种时候的杏寿郎也会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

    “嗯?”

    “因为,平常的杏寿郎总是让人感到十分清爽明朗,又很有活力,但是打湿头发后垂下刘海,本来微卷而且有些许炸毛的头发一下子服帖了很多,会给人另一种帅气的感觉,同时又异常柔和——当然,我觉得杏寿郎平常也很温和,还要说的话……嗯,用这个词来形容你可能会有点疑惑,但是……这种时候的杏寿郎确实是有点……”千穗理露出纠结和困扰的神色。

    “怎么了吗?”

    “……可爱。……抱歉,这样说会不会让你感到很奇怪……”千穗理捏着手里的毛巾,抬眼小心翼翼地看着表情惊讶的杏寿郎。

    “唔……因为是长男,一般不会有人会这么讲……仅仅是因为头发就有这种感觉吗,很有趣呢!”

    “……嗯……硬要说的话好像也不是……大概就和杏寿郎之前说的让人搞不懂的奇妙感觉吧。”

    “是这样啊,总之,谢谢你这样说!还有就是,我觉得可爱这种词汇果然还是更适合千穗理才对!”

    今天神社似乎有点事,松雪亚美纪不在家,两人便不用去她家训练,各捧着炼狱千寿郎端来的姜汤和他一起坐在被炉里等雨停。因为过于温暖加上三人也无事可做,居然都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而这之后,最先醒来的,是千穗理。啊……因为接受母亲的训练,我们确实很久没有这样偷过懒来着……嗯,雨还在下,似乎也没到晚饭时间的样子。

    她揉了揉眼睛,最先看到在她对面的炼狱杏寿郎。

    什么啊……头发干掉之后又因为脑后的头发没能扎起来所以异常蓬松,这样的话……不是很像火焰色的猫头鹰吗?

    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的千穗理从被炉中“脱身”,看着炼狱杏寿郎的头发陷入了思考。

    感觉会很柔软,很好摸的样子……是和湿发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但是会不会很失礼啊……虽说都住在一起很久了……

    最终还是决定上手的千穗理带着某种微妙的负罪感,抬手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他的头顶。然而,她只是刚刚放上去,脸部表情出现细微变化的炼狱杏寿郎突然伸手抓住了她刚放上去的手。

    千穗理:“……”

    “……千穗理?吓到你了吗?抱歉,迷迷糊糊感觉有人靠近就出手了!说起来,你是出去了一趟吗?感觉手还是很凉。”

    “……没有啊,我也才刚醒。手凉是体质问题。”

    “说起来,你刚刚是准备做什么呢?摸头吗?”

    被有着一脸爽朗笑容的人语气轻快地说出来这件事的千穗理一时哽住。……好惭愧……以及,我的手为什么还被抓着……

    “为什么一脸为难?我觉得完全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这个……”千穗理逐渐停止思考。

    “看来是我醒来的太早了,”炼狱杏寿郎抓着她的手又放回自己的头顶,“没必要感到羞愧的,少女。”

    “……哦,那……我帮你把头发扎起来好了。”看着对自己笑得很温柔的炼狱杏寿郎,忽然有点恍神的千穗理立刻转移话题,跪坐在他身后。若有所思的她随手取下一根自己的手链给他扎好头发。

    炼狱杏寿郎:唔姆,少女刚刚怎么了吗?

    炼狱千寿郎在这时打了个哈欠,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用迷糊又软乎乎的声音问候,实际上他的哥哥姐姐也只听懂了“兄长”和“姐姐”这两个词。

    逐渐彻底清醒的三人看着窗外的雨感到了无聊。雨天总是会这样,平常有事忙的三人,一碰到雨天就会闲下来,这样反而不太习惯。

    “突然有点羡慕在房间喝酒的父亲……”

    “小千,你还小,不可以喝酒的。”

    “千穗理说得对,你还要再等几年。”

    “……我只是觉得父亲如果喝醉了就能倒头呼呼大睡,不会像我们这样无聊……”

    雨……雨……

    “小千,跟我到走廊上去,杏寿郎也是。”

    “嗯?”

    “姐姐?”

    三人一起站在走廊上,看着千穗理突然抽出她的日轮刀。她像是在计算或是预测什么,看准时机挥出。

    伴随着控制力道和范围的雪之呼吸的律动,雨水被带离了原本的轨道,呈现出奇异而新奇的形状,随雪之呼吸舞动,就像是一场神奇的表演。

    “我的呼吸法是水之呼吸的延伸,估计和水应该很和谐,而且我的招式可柔可刚,是防御和攻击一体的形式,我突然思考着如果控制好力道和范围……就是这样。”虽然……感觉这种事被母亲知道好像会被骂的样子。

    “好……好厉害……姐姐还能这样啊!”

    “千穗理的想法很不错,而且很成功!”

    “谢谢。”千穗理稍微往外站了一点,挥刀的姿势像极了她曾经跳过的神乐舞,那些跳动的雨滴像是金铃贴附在刀刃周围,这很难不让人想起曾经被她拿着手中的祭祀用品。千穗理渐渐意识到自己居然很久没有再用过神乐舞里才会有的姿势。曾经的祭典生活全都化作记忆深处的泡沫。她也记起来明天是祭山神的日子,母亲的右手已经完全不能用力却还是要继续,如果是以前大概就会是自己来负责……可那都是以前。她和母亲现在之所以没起冲突,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已经不是母女了。

    说起来……也真是件可悲的事啊。

    嗯?

    “千穗理,会被雨淋到。”一旁的炼狱杏寿郎抬手覆在她略微被雨打湿的前额上,示意她后退一些。奇异且温暖的感觉从他的手心传开。或许,这只是因为他本来体温就很高吧。

    “……哦,好。”

    千寿郎继续欣赏这些小把戏,千穗理听到他努力把知道的所有赞美词汇用在自己身上。算了,何必去想那些难过的事。

    “千穗理……突然想到什么了吗?如果是难过的事我应该不问,但是让少女你一个人独自神伤会让人过意不去。”她听到炼狱杏寿郎在耳边的低语。

    果然被看出来了啊……不愧是杏寿郎呢……

    千穗理歪头想了想,突然回应道:“我在想杏寿郎。”

    这回轮到炼狱杏寿郎一愣:“……是吗?为什么呢?”

    “想到你被雨淋湿就像受到打击的猫头鹰,会让我难过呢。”她的声音里充满笑意。

    “姐姐……是在开玩笑吗?真的诶,姐姐也会开玩笑了,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没什么,或许是,小千的笑容让我很高兴也说不定。”……诶?脸红了?真是个好孩子。啊,因为害羞转过头去看雨了。

    等千寿郎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千穗理的小把戏上之后,她往炼狱杏寿郎的方向偏过头:“谢谢。因为会有像杏寿郎这样的人的关心,所以我已经没事了。”

    在她快要转回去的时候,她看见对方的笑容很晴朗,是让人可以忽视掉屋外阴雨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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