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俩互不打扰，认真地做好自己的事。
几位死者身上的衣服，莫娜已经大致检查过，接下来的工作，是进行更细致的排查。
她不会放过一点缝隙，甚至连缝制的针脚线缝隙也不放过。
果然，她的仔细没有辜负她。
在校长的西装口袋缝隙里，她发现了一粒类似种子的东西。
路遥这边还没开始，她就被这东西吸引过去，“这是什么？”
“不清楚。”
“像是种子。”路遥拿起旁边的放大镜，将盒子里的东西放大化，果然是种子。
至于是什么种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从这件西装针脚缝隙里发现的。”
路遥皱眉，“先看看其他人的衣服里有没有。”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西装外套里有这种子，可如果，所有死者的西装外套里都有这样的种子的话，那就不能用巧合来描述了。
路遥暂时还未开展工作，她拿起孙教授的衣服，直接切入主题，朝左边荷包里查看。
果然……
没什么曲折与困难，她轻而易举地找到那颗种子。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拿起剩下的外套继续找。
她们俩的速度很快，几分钟的时间，就找出六粒种子，虽然种子存放的位置不一样，可都大同小异。
“这是什么种子？”莫娜疑惑地说。
路遥摇头，她也不知道。
这之间必有联系，这未免也太巧了，六个人的衣服里都找出一样的种子。
难道说，这是凶手故意放在这里的？
目的是留下自己的标记，从而挑衅警方？
莫娜看了一眼路遥，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赶紧做你的事，我马上把这东西拿去化验，看看它到底是什么。”
路遥点头。
她的工作的确是个大问题，整整六具尸体，组里的反应就只有她一个，按照这个速度，她得解剖到何年何月？
莫娜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回头说：“忘了告诉你了，老大给你申请了两个助理，看时间应该快到了，你先忙你的。”
助理？
沈知南给她申请的？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先不说她得罪了他，就是刚刚那一脚，按照沈知南那性子，不整她就算好的了，还会那么好心？
“路老师，你好。”
“我们俩是刚调剂过来的法医助理。”
说曹操曹操到，路遥正想得出神，这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站在她面前，她差点被吓到。
“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她顺手拿出两件隔离服递给这两人，“今天的工作量比较大，你们都是有经验的反应，我就不说废话了，现在开始吧。”
“好的。”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为了节省时间，路遥连他们两人的名字都没问，就直接投入工作。
解剖室的设备还算齐全，两个解剖台面，他们两人负责一个，路遥单独负责一个。
从冰柜里将尸体拉出来，孙教授的尸体摆在那两人的台面上。
路遥拿起手术刀，眉头紧蹙，不自觉地往身后的解剖台看去。
这两个人轻车熟路的搬走老师的尸体，看来，沈知南还是不相信她，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是！
她承认她下不去手，可眼睁睁看着老师在自己面前，被别人解剖，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也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们交换。”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面色为难，其中一人站出来说：“路老师，还是我们来吧，你……”
“你们觉得他是我的老师，所以我下不去手？”她一边说，一边用工具撬开孙教授的嘴。
看着她的动作，两名助理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我们没这个意思，是沈队长交代……”
“他交代你们，让我别碰这具尸体，对吗？”
说话的同时，她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弯腰查看孙教授口腔中有无异物。
“路老师，我们都知道你的实力，你不用勉强。”
“你叫什么名字？”路遥突然抬头。
那人脸上闪过错愕，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他镇定自若地说：“我叫张三。”
听到这个名字，路遥微微挑眉，视线落在另一个人的脸上，“别告诉我，你叫李四。”
李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我叫李思，思考的思。”
这两人的名字，真是有趣。
“既然到了我的地盘，那就听我的。”她在孙教授嘴里发现了一些食物残渣，一边用镊子将智齿上的残渣取下来。
一边说：“不要浪费时间，先检查把死者的口腔，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在里面发现点什么。”
这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似乎在征求对方的意见，张三对李思点头，两人再一次投入工作。
知道这两个人转过身，路遥的身体突然一垮，刚才建立的气场瞬间消失不见。
双手支撑着桌面，她的呼吸声明显加重，慢慢闭上眼睛，她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老师，对不起。
“路老师，这名死者的口腔里，也有你刚才提取出的东西。”张三惊讶地说。
路遥顺势反应过来，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她不再拘泥于身份，为了查出真相，这些事不得不做的工作。
如果老师还在的话，一定会支持她的。
“这东西，应该是卡在牙缝间的肉。”李思说出自己的猜想。
这不是偶然。
目前来看，两具尸体牙缝里提取出食物残渣是同一品种。
李思将那东西放在鼻尖闻了闻，“他们两个，应该是一起去吃的早餐，吃的是羊肉粉。”
路遥和张三神色各异地看着李思，路遥道：“这你都能闻出来？”
李思有点不好意思，“鼻子一直都比较灵。”
路遥看她一眼，随后起身，“动手，看看胃内容物。”
如果他们六人是一起吃的早餐，那是不是代表，他们在之前就跟凶手有过接触？
还有衣服里的种子，这一切的谜团萦绕在她心头，仿佛有只猫在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