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路遥正准备靠近看看那男孩所处的位置，谁知就在这时，虚空中出现一个声音，一把将她拽了回去。
“呼......”
她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静。
“你陷进梦境了。”莫北递过来一杯水。
路遥全身都是汗，心有余悸地接过水，“我不知道，我被那孩子拖进去了。”
“孩子？”莫北顿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你之前记忆里的孩子，还是说，你有了孤儿院的记忆？”
“又是那家孤儿院，我......”
等等。
她什么时候对莫北提起过孤儿院的事？
是她的记忆产生偏差了，还是......
“事情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无法释怀那件事吗？”莫北一边说，一边将她手里的水杯放下。
“释怀？”
路遥目不转睛望着莫北，身体往一旁挪了挪，清冷的灯光投射在她脸上，显得格外渗人。
“什么事要释怀？”她步步逼近。
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莫北为什么会知道？
“你心里有许多事无法释怀。”
路遥下床，寒光从眼中划过。
“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过这些事。”她脸色难看，“你从哪里知道那么多？”
莫北一顿，“我......”
“你调查过我？”路遥锐利的目光投射在莫北身上，带着绝对的压制力。
莫北正襟危坐，面不改色，“我没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路遥一脸警惕。
莫北抬了抬眼镜，“我猜的。”
呵，猜的？
谁信？
“那我应该叫你一声莫大仙。”
莫北宠辱不惊，“荣幸之至。”
路遥没有再说什么，深深看了一眼莫北，试图在他脸上看出破绽，可看了半天，始终没看出什么。
她皱了皱眉，到底是莫北隐藏得太深，还是她想太多了？
事情似乎变得有些难看，虽然说不清楚心里在顾虑什么，可路遥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的人绝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此地不宜久留。
望着漠北的眼睛，她脑海中竟出现这么一句话。
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毕竟，它们从没出过错。
房间的灯忽明忽暗，路遥微微眯起眼睛，抬脚准备往外走。
“今天先到这里吧。”
“好。”莫北没有多余的反应，随后打开灯，一瞬间，光明照亮整个房间。
不对劲。
这个诊所好像有问题。
莫北好像有问题。
她快速离开这里，心中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不停说着这句话，可具体哪里不对，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路遥不知，就在她离开之后，莫北的助手端着茶从隔间走出，看着路遥离开的背影，她随手将茶递给莫北。
“好不容易来个客人，就这么放她走了吗？”
莫北浅尝一口杯中茶水，似笑非笑，“她病得不轻，还会来的，不用担心。”
“知道吗，你这幅胜券在握的样子，最让人讨厌。”女人含笑眯眼。
莫北收敛笑容，温声就警告，“你是我的助理，别逾越了。”
“哎呀呀，莫医生，你这是过河拆桥吗？”女人浅笑嫣然。
莫北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别去招惹她，说不定在不远的将来，你要叫她一声老板娘。”
“你也说了是可能，胜负还不一定呢。”女人目光中闪现出一股异样的光，转瞬即逝。
——
z“路姐，你今天不是在休息吗，怎么回来了？”
随着周轩一句话，周围人也跟着看过来，左师师一脸惊喜的说：“老师，你回来了！”
路遥闻言愣住，“你说什么？”
沈知南以她的名义起诉鲁士轩，开什么玩笑？
先不说杀害陆世轩的凶手还没找到，就说她现在也算半个犯罪嫌疑人，起诉陆世轩，上面会立案吗？
“沈知南在哪？”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左师师下意识看向办公室内。
路遥视线穿过人群，随后直接朝着沈知南所在的位置走去。
不给外面几人反应的时间，她随手将门关上，顺带反锁。
“你来了。”沈知南正在整理手头上的文件，余光看见路遥走过来，他自顾自地说：“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次的案子明显是针对你来的。”
路遥朝桌面看去，干净的桌面上铺着一张a4纸，纸张上画着陆世轩案的细节，以及一个未知的凶手。
“这是谁？”她问。
沈知南的视线触及到路遥手腕上的手环，他微微一愣，“刚从莫北那边回来？”
这话说的。
怎么让她觉得，她像一个刚偷情回来，还被当场抓包的小人。
等沈知南结束手上动作，路遥这才靠近。
不说话？
这是生气了？
她没时间跟他闹。
“你还能联系到李安吗？”她单刀直入。
“什么事？”沈知南一边收起纸张，一边起身，“还能联系到。”
路遥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说：“我想请他帮我查查莫北。”
闻言，沈知南一顿，疑惑回头，“你查他干什么？”
“你还记得我被贩卖那件事吗？”她表情凝重，“不知道为什么，莫北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沈知南隐去眼中那个怪异的兴奋，向前一步，“你怀疑他是那个团伙的幕后操刀人？”
不。
她脸色难看，眉头紧锁，“我怀疑他是买家。”
一次可能是巧合。
可同样的巧合在同一人身上发生两次三次，你还会觉得那是巧合吗？
这话一出，就连一向淡定的沈知南也不敢相信，“虽然我不喜欢莫北，可你这个怀疑有点不切实际。”
他停下来想了一会，随即再次开口：“你不能因为别人喜欢你，就怀疑这人的用心，这样对你的追求者不公平。”
路遥眉头紧皱，想看个智障一样看着沈知南。
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了？
“你在为莫北打抱不平？”她语气平淡，甚至没有一点声调起伏。
她不理解。
男人的心思一直都这么的复杂的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凡事不要太激进，我知道，顾老师的死对你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可这些都不是影响你情绪和判断的因素。”
他长舒一口气，语重心长道：“瑶瑶，你忘了你老师说过的话了吗，学会冷静，情绪不能破案。”
学会冷静？
呵......
她还不够冷静吗？
师母死了不到七天，她就冷静地分析案情，冷静地找出线索，现在也是冷静地在与他商讨案子。
这样的冷静，还换来一句学会冷静，真是怎么想都觉得憋屈。
“我很冷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安现在在m国，莫北是在那毕业的，请他帮忙查一下莫北这个人。”
路遥顿时有种身心疲惫的感觉。
“如果可以的话，我要他的全部资料，是全部。”
话中意思，一目了然。
能查到的细节，哪怕是他谈了几个女朋友，家庭背景以及家庭成员，方方面面，完完整整，她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