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南不着痕迹结果话茬，“你知道你和莫北的行为触及到什么了吗？”
莫路糜回头看他，笑着摇头，“沈警官，那你又知道，如果当年她没有推莫北那一下，我们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吗？”
沈知南脸色一变，“你想说什么？
莫路糜察觉到什么，意味深长的看着路遥，“哦～看来你还没告诉你的小情郎，当年你把莫北关进柴房，顶替他收养的事情啊。”
沈知南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可只是那一瞬间，那抹惊讶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义正言辞。
“二十年的事已经成为过去式，你们只看见她安安稳稳活到现在，怎么不想想，你们活得不如意，这二十年的生活，她就活得称心如意吗？”
“哎呀，这就心疼了。”莫路糜调笑说：“我可没说她活的轻松，陆世轩是个变态，而你.....”
她的视线落在路遥脸上，“除了小凯之外，你就是孤儿院最小的孩子，你忘了吗，姐姐也是护着你长到五岁的人。”
鲜红的指甲在木制桌面上不停摩擦，“遥遥，姐姐知道你这些年活得不如意，所以我们替你杀了那个王八蛋，我的妹妹，只有我才能欺负。”
闻言，路遥的手猛地握紧。
望着面前这张脸，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是愧疚。
她不是神，她是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在面对这样的问题上，她的理智告诉她要大公无私，可身体还是忍不住会发出这样的颤抖。
她甚至无法直视莫路糜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从上到下都令人感到窒息。
沈知南侧目看了一眼路遥，他面色难看，“你知不知道，你们的犯罪行为已经可以判处死刑了，如果你将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我能替你争取宽大处理。”
莫路糜不语。
路遥回头看她，两两对视，她咬咬牙，道：“收手吧，别在这条路上越陷越深。”
“收手？”莫路糜笑着问：“你告诉我，我手上背了那么多条人命，我怎么收手？”
路遥浑身一颤，“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还能争取......”
“死缓吗？”莫路糜开口打断路遥的话。
路遥点头，直到现在，她还是希望莫路糜和莫北能及时收手，如果将背后的制毒贩毒团伙全部交代出来的话，这能减刑。
至少不会死。
九死一生才活到现在，就不能好好地活下去，非要在刀尖上舔血吗？
“我暂时不会死，就算你们抓到了莫北，我也不会死。”
路遥：“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知南的视线落在莫路糜身上，隐约猜到了什么。
只见莫路糜忽然停止抓挠桌子的动作，歪着头，一字一句地说：“我怀孕了。”
怀孕了？！
路遥在这瞬间屏住呼吸，下意识朝沈知南的方向看了一眼。
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沈知南小心仔细打量着她，试探性地说：“你以为我们查不出来吗？”
“当然不，我从来不怀疑你们的能力。”她挑衅地望着沈知南，“你们随时可以查血，一个月了，莫北的孩子。”
此话一出，两人皆惊。
莫北的孩子？
如果这是真的，如果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他将怎么生存下去。
先不说生存问题，就说莫北和莫路糜杀了这么多人，还有和莫北争权的那些人，受害者家属和那些人，任何一个，都能用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将他抹杀与摇篮中。
“莫路糜......”
“这孩子不能留。”路遥看着她，这不是商量，而是宣判。
“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对吧，高高在上的两位尽管。”
路遥咬着牙，“你早就算计好了是吧？”
莫路糜：“我不明白你是在说什么？”
“我们会立马安排你查血。”路遥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在此期间，除了女子监狱，你哪里也去不了。”
说完这句话，她和沈知南交接一个眼神，随后愤怒地摔门而去。
这种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感觉，真特么恶心。
沈知南并没有受到影响，他沉默地看着莫路糜，忽而轻笑一声：“你是故意那么说，想把她支开？”
“沈队长，你是个聪明人。”莫路糜眯着眼，“那么，打开你的笔记本吧。”
沈知南提笔。
“那个叫孙老钱的狗东西在b市有一处制毒工厂，在明华别墅区的后山上，他们在那座山下挖了一个地下车间，那老东西应该藏在那里。”
“另外，他已经察觉到我们要对他下手，最近着急将手上那批货送走，根据我们掌握的时间，大概在两天后，他们会在泥罗江港口进行交易。”
沈知南并没有多惊讶，放下笔，他面色平淡，“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听到这句话，莫路糜收起了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沉声对沈知南说：“这次行动会很危险，我和莫北已经将那群人逼上绝境了。”
她低下头，掩去眸中情绪，“把这么一条大鱼送给你，我只要求一件事。”
“什么事？”
莫路糜抬头，盯着沈知南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要让路遥参与这个抓捕行动。”
沈知南的眼睛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墙上的监控器，“为什么？”
“她只是一个搞后勤的法医，即使你们专案组再缺人，这么危险的抓捕行动也会有更专业的部队，她只是一个法医，和孙老钱那样的亡命徒去拼，她可能会死。”
“看样子，你不希望她死。”
莫路糜脸色一变，“想不想她死是我们的事，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不要让她去冒险。”
“我会考虑的。”沈知南一边说，一边起身往外走去，“等你到了女子监狱那边，会有医生给你做体检。”
走出审讯室，抬头便看见站在监控画面前的路遥。
她双手环胸，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上的人，余光见沈知南走出来，开口道：“你觉得她的话有几分真？”
就在刚才，路遥敏锐地察觉到莫路糜在针对自己。
只要她在那里，莫路糜就不停说话来刺激她。
她就猜想，莫路糜其实不想让她参与审讯，甚至不想让她参与这个案子的侦破。
和沈知南交换一个眼神之后，她便走了出来，在外面静观其变。
沈知南习惯性点燃一根烟，“应该没说谎，关于两天后的港口交易，还有待确定。”
“你的意思是说，她有可能放假消息，玩调虎离山这一套？”路遥抬手从他嘴里将烟拿下。
随手丢进垃圾桶，“如果是真的，那莫路糜这次不幸被抓，莫北那边恐怕会不留余力地把她救出去，我们要早做打算。”
沈知南坐在办公桌上，双眼微眯，含笑看着路遥。
然后，他从身上拿出那包烟，将烟塞进路遥怀里，“如果这次能抓到孙老钱的话，就让我抽一根。”
路遥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少抽烟，这里还有孕妇。”
“哦。”沈知南微微挑眉，“换做是你的话，也许我会考虑一下。”
路遥：“......”
“你皮痒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