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在第一时间将人带回警局，吴老大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同时也提供了不少消息，暂时将人收押。
时间一闪而过，根据调查反馈回来的结果，两天后，港口的确有一伙人将进行交易。
路遥站在楼上，透过二楼窗户往下看。
沈知南以及全副武装的队伍在底下集结。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黑云笼罩在空中，霓虹灯的光打在脸上，夜晚到了。
武装队伍的陆续离开，权势的医疗紧急治疗中心进入随时待命状态。
所有人都在等他们这支队伍打赢几万这场仗。
眼看着车辆的影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路遥收回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她有些恍惚。
沈知南离开之前，交代她继续从莫路糜身上下手。
她可以撬开莫路糜的嘴。
莫路糜不像莫北，虽然她表现出的是那副模样，可她很关心路遥。
沈知南还说：“我能感觉到，她很希望你活下去，继续目前的状态活下去。”
既然如此，她还在犹豫什么？
只有正面直视目前的困境，才能继续走下去。
于是，她再次找到莫路糜。
不过两天的时间，再次在女子监狱看见莫路糜，路遥不禁愣住。
面前的人有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洗去脸上艳丽的妆容，换了衣服，两人面对面。
路遥一阵恍惚，她竟有种照镜子的错觉。
莫路糜抿唇一笑，调侃说：“很像吧，从你出现那天，我就在不留余力地模仿你，就连你这个正主都怀疑，看来我是成功的。”
路遥看看她，又看看自己。
她坐下。
一脸沉默。
面前的人并没有生气，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她眯着眼睛看着路遥，缓缓道：“怎么，看入迷了？”
并没有。
她只是不明白。
被人整容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还被要求去模仿另一个人。
忘了自己。
强迫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甚至还能接受这样变态的要求。
“为什么？”她看着这张脸，这话的意思无需言明，便知道其中意思。
莫路糜没说话，沉默着看着她。
她下意识伸手将头发撩到耳后。
路遥的瞳孔一阵紧缩，没了化妆和衣服的包装。
她就连这个撩头发的动作，都跟她一模一样。
“别这么看着我，我乐意这样。”
似乎是怕路遥不理解她的意思，她接着解释说：“从他掌权那天开始，我就变成了你，二十年没回国，回来之后，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你，你以为真的那么容易吗？”
这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莫北是个厉害的画手，他甚至只看了一眼犯罪嫌疑人，就能将那人的形貌体征完整地画下来。
那么她呢？
莫路糜这张脸。
是不是代表着，他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将莫路糜整容成现在这样。
根据这张脸，轻易就在b市找到了她。
这才有接下来那些凶杀案，和现在的局面。
她微微吸口气，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值得吗？”
莫路糜长吁一口气，“值得的定义是什么，我活到今天，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字。”
既然这样，那就步入正题了。
“行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看在你来看我的份上，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到这话，路遥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来之前，她已经将所有问题都整理在上面。
那就一条条来吧。
“之前的案子你都参与了吗？”
莫路糜：“全部参与了，包括杀你老师，和陷害你师母。”
路遥闻言，拿笔的手顿了一下，可只有一瞬间，她便恢复如常，并没有让莫路糜看出异样。
“你们的团队规模有多大？”
莫路糜没说话，看来是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路遥也不纠结，直接跳到下一个问题，“和孤儿院有关的那群人，你们都查到了吗？”
“没有，进度应该和你们查到的差不多。”
“为什么要争地盘？”
“我们要打进国内市场，他们垄断了这个地方，要进来就只能搞他们。”
“目前进行到哪一步？”
“如今已经生死交锋了，你还不明白到哪一步了吗，遥遥？”
“别这么叫我。”路遥抬头，“我觉得恶心。”
莫路糜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下一秒，她收敛面上笑意，冷冷看着她，“这么说，你也觉得我恶心？”
“接下来，莫北想做什么？”她无视她的话。
遥遥这两个字，这辈子她都不想再从任何人嘴里听见。
恶心。
极度恶心。
“他所做的一切我都参与了。”莫路糜突然伸手摸向肚子，“遥......路警官，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
她不说话。
莫路糜忽然咧嘴一笑，那笑中带着无法言喻的嘲讽，“战争已经打响了，不拼到你死我活，是停不下来的。”
谁和谁的战争？
莫北和警方的？
回想这一年来的凶杀案，全部都是围绕她，换句话来说，全部都是围绕二十年前孤儿院的虐童案展开。
现在又查出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b市黑色产业链而起。
路遥猛地反应过来。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这张脸，“你是故意的。”
她故意露出破绽，故意被抓，目的就是为了将孙老钱交易的时间，以及地点交到警方手里。
好可怕的心思。
仗着自己怀孕，仗着有这么一个免死金牌，就不惜牺牲自己。
为了莫北，不惜将自己交到他们手里。
这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才会让她毫不犹豫地赴死。
路遥心里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莫北要争孙老钱和吴老大的地盘，你今天暴露孙老钱的行踪，就是为了让警方和孙老钱斗个你死我活，莫北坐收渔翁之利，将b市的市场牢牢抓在手里？”
“路警官很聪明。”
她不聪明，准确地说，没有他们两个聪明。
既然今天是b市黑色产业链改朝换代的一天，那么——
莫北会在哪里？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采用这样的方式将消息传递给我们？”
除了这个方案，他们完全可以采用其他方式通知警方，可现在却选择了下下策。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所有的谜团都在莫路糜身上，可她愿不愿意说，那就未知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