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怎么了？”
路遥反应过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左师师，不紧不慢地说：“没什么，在看那个办案的老人家。”
也许是无聊吧。
她竟然会看得这么入神。
出于职业的敏感性，她竟会有种想看老人牛尸体的冲动。
左师师明了，“走吧，没什么好看的，这种事情天天都有，我还见过有人带着宠物老鼠来报案的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是这样吗？
两人一起走出的大厅，路过门口那辆三轮车的时候，路遥看到上面有牛。
那牛已经死透了。
舌头垂在外面，黑色的眼睛木讷地看着前方，四只蹄无力的躺在车上，死亡的气息瞬间将这片区域笼罩。
其中最为显著的是牛隆起的肚子，从牛角来看，这应该是条公牛。
那隆起的肚子应该不是怀孕，视线往下，牛肚子被各种各样的树枝封上。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老人应该没有拆开的牛犊子。
还挺有意思的。
坐上左师师的小电驴，路遥忍不住问：“师师，你说，那牛肚子里有是什么？”
左师师倒是不感兴趣，随口回答：“应该是牛的内脏吧。”
“这个老人家为什么不把那些树枝拆开呢？”
“这要是拆开了，谁还相信这个牛是别人杀的，再说了，没有那几根树枝的支撑，牛肚子里的东西会全部散出来，那就更麻烦了。”
路遥皱眉，她仔细观察着牛肚子的形状，突然好奇里面有什么。
在牛腹部上，能够从皮肤上明显看到，上面印出一个圆弧形的东西。
左师师刚要出发，路遥一把抓住她的手。
“师师，你说，这是公牛还是母牛？”
左师师被整无语了，“老师，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对一头牛这么感兴趣？”
“再说了，这明显是条公牛，看它头上的角就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左师师直接发动，“今天不能看热闹，吃了饭还要赶紧回来出尸检报告。”
路遥耸耸肩。
也许吧。
可能是因为，最近工作压力大，所以才会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
电瓶车逐渐远离警局，两人开出去一段时间，竟还能听见大爷撒泼打滚的声音。
路遥看着前方红绿灯，鬼使神差地说：“要不我们去吃牛肉面吧？”
左师师一脸嫌弃，“老师，你这样会招黑的知道吗？”
“招什么黑？”
“这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听我的，去吃小火锅。”
——
酒足饭饱，两人回警局，准备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
没想到，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那老人还在，并一脸落寞地坐在门口。
接待的小姑娘递给他水，他倔强地不肯收，嘴里碎碎念，“这牛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要你的水，你不给我找到凶手，我就不走，我就等着牛烂在你们门口。”
左师师满脸问号：“这老人家还赖上我们了。”
接待的警员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两人，一脸无奈地说：“这个案子我们已经受理了，可这老大爷倔得很，非要看到杀牛的凶手才肯走。”
再说了，那群记者的风波才刚刚平息没多久。
这大爷要是一直在这里，要是被那些人看见了，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老大爷还在拒绝警员递过去的食物，“姑娘，你别管我，我就在等，不会打扰你们工作，你该干嘛干嘛去。”
路遥静静看着他。
她从来不会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竟然会对一条牛产生兴趣。
“路警官，要不，你帮忙看看，看能不能在牛的尸体上找到什么线索？”警员试探地问。
路遥还没说话，左师师就自然地摆了摆手，“别，我老师最不喜欢多管闲事了，这件事你问我可能还......”
“好。”
没想到，左师师话还没说完，就被路遥淡淡的一个字打断了。
她瞪大眼睛，一脸尴尬地看着往前走的路遥。
一脸苦涩，“老师，不带这么拆台了。”
警员强忍着不笑，“左师师，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竟然还是个逗比。”
“哼。”左师师傲娇地往路遥身边走，“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眼看两人还在僵持，路遥看着警员和老大爷满头大汗，抬手递过去两张纸巾。
老大爷看着递过来的纸巾，犹豫了一下，随后伸手接过。
警员看到路遥的瞬间，眼中的兴奋溢于言表，她的手将纸巾捏成一个团。
兴奋地叫了一声，“路警官！”
“怎么回事？”
尽管已经猜到了大概，路遥还是随口问了一句。
“这大爷不肯走，我们答应一定会把那个人找出来，可他就是不相信，非得在这里等。”
“小姑娘，我已经说过了，我在这里不会打扰你们工作，只要那个人找到了，我马上就走。”
“大爷，话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天气热，你得把这牛带走啊，这都快要发臭了。”
“那就是你们的问题，我好好的牛就这么死了，你们没找到那龟孙，我是不可能走的！”
“......”
两人你来我往，毫不示弱。
路遥双手环胸，她的视线落在老大爷激动的脸上。
她嘴角向上扬了扬，心里已经对这大爷留在这里的目的有所了解了。
“大爷，你这头牛值多少钱？”
大爷听到她的话，当即回头，想也没想就回答说：“这牛是穷的命根子，就指着这头牛过日子，我也不想杀这牛，现在就这么死了。”
他突然停顿下来，疑惑地看着路遥，“姑娘，你是领导不？我要是说了，你能给我做主不？”
路遥点头，“我不是领导，不过可以听听，也许能帮你解决你的问题。”
闻言，老大爷将信将疑地说：“我这条牛，值好几万呢！”
果然是想要钱。
警员一听这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大爷，你这牛都这么老了，你确定值几万？”
大爷一挥手，转身又坐下：“我说值几万他就值几万，今天要是不抓到那龟孙，我和牛就住在你们警局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