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们两人离开，莫北似乎已经习惯了。
他低头轻笑一声，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察觉到有人进来，他并没有抬头，手指依旧有节律地敲击着桌面。
一下又一下。
左师师听到这个声音，不禁皱眉。
路遥拉开凳子，目光锁定在莫北修长的手指上，以及这个敲击声。
她隐约觉察到不对劲。
突然间，声音停了。
“已经到达极限了吗？”他说话的声音略带诡异，“这就熬不住了，看来是我高估你们了，这......”
话还未说完，他抬起头，看见来人是路遥的瞬间，他猛地收回手，看样子是不打算继续敲击桌面。
路遥的视线从他的手上转移到脸上，她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淡然地翻开面前的资料，说话的声音不带一点起伏。
“你做的承诺还算数吗？”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在莫北那片平静的湖面上掀起一丝波澜。
他双手不自觉从桌上转移到腿上，声音低沉，“你不听话。”
闻言，不仅路遥一脸难看，就连左师师也忍不住抬头，死死盯着莫北。
他莫名其妙说什么？
“莫北，坦白从宽。”
无视他的异常，路遥毫不客气地说：“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你应该帮我更清楚，你做的这些事够你死几回。”
她咋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情绪。
可即便如此，强装的冷漠下，是几乎难以压制的愤怒。
路遥，冷静，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不要再被这个人左右你的情绪，记住你要做什么，你该做什么。
“不多住几天院的话，老了会留下后遗症的。”莫北望着她，温柔的声音带着致命的诱惑。
温柔刀，刀刀割人心。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现在告诉我，作为b市场的领头羊之一，主要人员都有哪些？”
“我记得你的头之前受过伤，这次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一定很疼吧？”
左师师满脸嫌弃，心里嘀咕：脑子没问题吧，摔下去还不是你干的好事，现在露出这副表情，说着这么恶心的话，这是要整哪样？
可惜了。
这些话她不敢说，只能弱弱地看着自家老师和这个变态继续博弈。
“一个集团那么多人，你们靠什么识别？”路遥选择无视他的废话。
“别生气，生气会变老。”
路遥眼神凌冽，“还记得你在天台说的话吗？”
“我不记得了。”
左师师：“！！”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我换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让我死。”路遥掷地有声。
莫北一愣，瞳孔随着灯光闪动，停了片刻。
仅仅只停顿三秒左右，他的手指又在桌面上敲击起来。
随即，他说：“地狱太冷了，我要人陪。”
这个声音很熟悉，路遥的视线落在莫北的手上。
之前被莫北强行催眠进入梦里，她似乎也听见了类似的声音。
莫北微微眯眼，他迎着路遥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七
路遥被这道目光看到心慌。
左师师内心是崩溃的。
她为什么会有一种，面前两个聪明人在疯狂过招，而她就像瓜田的猹，在上蹿下跳。
这个敲击声有问题。
“不要再敲了。”路遥厉声喝道：“同样的当，你以为我会上两次吗？”
不知是莫北造成的，还是她自身的问题，她感觉快要控制不住情绪了。
莫北轻笑一声，“是我忘了，遥遥是个聪明的小孩。”
左师师抿了抿嘴唇，浑身一颤，好恶心......
路遥眉头紧皱。
莫北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那群人是不是砍到他的头了？
还不等路遥继续问，莫北再次开口，他的语气很慢，里面甚至带着一丝挑逗意味。
“遥遥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我都会回答。”
在场的两个人都懵了。
实在是看不懂莫北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她们就被莫北牵着鼻子走，可现在，他竟然将主导权放进她们手里。
这不对劲。
“又不想问了吗？真可惜啊，我本来还想遵守诺言的，看来你并不需要。”他神情慵懒，却吐字清晰。
路遥张嘴，刚准备说什么。
“但是......”莫北突然看了一眼正在摸鱼的左师师，“你带了个无关紧要的人来，我很不高兴，现在不想说了。”
无关紧要的左师师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差一点就表演什么叫当场去世。
绝了！
莫北这叫杀人不见血，妥妥的扎心大佬。
路遥能理解左师师的心情，光看左师师憋红的脸，她就明白了。
她护犊子的说：“她是我的学生。”
莫北平静的眼眸中露出一抹异色。
他眉头微挑眉，“你是和沈知南一起跳的，就算要遵守承诺，我也要看见你们两一起审，才会遵守。”
他还敢提沈知南。
事到如今，还在这里玩这种文字游戏。
她咬牙切齿地说：“我和沈知南不分彼此，你可以把我们看作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她看见莫北伪装到无懈可击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
刹那间，路遥似乎找到了突破点。
“忘了告诉你，等沈知南出院，我和他关系......”
“够了！”莫北所建立的防线，在这刹那间破裂，“你一定要刺激我才开心是吗？”
刺激？
一直在刺激的人不是他吗？
自以为能玩弄人心，现在也在人心上栽跟头了是吗？
一报还一报。
她们之间的角逐，现在才开始。
“那么开始我们的第一个问题，暗地用k的身份杀了那么多人，到了最后，为什么要公安处刑？”
是在向这座城市宣战吗？
还是在挑衅警方？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莫北冷笑一声，他终于不再模糊概念。
阴狠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路遥。
“我要让所有人看看，在这盛世之下，在这苍穹之下隐藏的肮脏！
我要让他们都看看，罪恶可以隐藏，可公正在我手里。
我要让所有人看着他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