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中晚都需要定时去打扫卫生。
一个人要在医生护士上早班之前，打扫完整个病区的卫生，她习惯每天早上四点半左右到达科室进行打扫，一般扫到七点过左右就能结束。
因为抢救室需要进行单独消毒，熟能生巧，仅用三分钟的时间，就结束了抢救室的打扫和消毒。
从监控录像来看，陈席珍的确只在抢救室呆了三分钟左右。
可1到2分钟就能要了朱秀娥的命。
从时间节点来看，陈席珍的确有作案时间。
“陈席珍，你认识死者吗？”周轩的声音在路遥旁边响起，“你和死者之间有恩怨吗？”
路遥暂时不打算插嘴。
陈席珍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周轩这次没发脾气，他耐住性子，就等陈席珍回答。
“我和那个人不认识，我就是进去打扫卫生，我什么都没做。”陈席珍一开口便是否认。
这在路遥的意料之中。
“平时你打扫抢救室都是5到6分钟的时间。”周轩顿了一下，“为什么这次只用了三分钟？”
“抢救室有病人的情况下，打扫时间不是会延长吗？”路遥补充说。
“这个病人没吐血，地上也干净。”陈席珍眼神躲闪，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下去，“我很忙，看到没有家属守着，就随便扫了一下。”
洛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在判断她这句话的真假，“你进去的时候，病人是什么样？”
“说实话。”陈席珍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我太忙了，没时间看。”
如果对非专业的人这么说，别人可能会相信，她他在两个警察面前耍这种小聪明，路遥只觉得有点好笑。
“你打扫床头柜，收拾垃圾。”路遥的眼睛仿佛穿透她的身体，“她瞪着眼睛在那躺着，你却说看不见？”
陈席珍刚想说什么，一抬头就看到路遥那双眼睛，她吓得浑身激灵，慌乱地低下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没有杀人，你们别想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我脸上。”
面对陈席珍的情绪失控，路遥漫不经心地说：“陈席珍，我们在给你机会，现在交代清楚，能争取宽大处理，可如果是我们查出来，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陈席珍呼吸急促，“我没有杀人！”
“你确定吗？”路遥步步紧逼。
“我……”陈席珍声音颤抖，双手也在发抖，“我说没有就没有，我连杀只鸡都怕，我怎么可能杀人。”
路遥微微挑眉，“没有就好，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继续和她耗没有意义。
路遥起身离开，周轩急忙跟上。
周轩不解的问：“路姐，就这么结束了？”
陈席珍的肢体动作明显是有问题的，怎么不乘胜追击？彻底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还有一个人，你忘了吗？”
“你是说那个值班医生？”
路遥低声应了一下。
她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陈席珍的异常。
可如果没有铁证，一直在审讯室跟她你来我往地耗着，只会浪费时间。
“周轩，你去查一查陈席珍的家庭背景，着重查一下她最近的财务情况。”
路遥淡淡的说道：“虽然他现在被列为犯罪嫌疑人，可我们也只能请他协助调查，不要浪费时间了，兵分两路吧。”
“你一个人能行吗？”周轩有点放心不下，“要不把这件事交给钱多多查，我陪你去。”
他担心路遥会被人截胡。
唉……
自从队长走后，他要操的心还真多。
放路姐一个人过去查，万一被人半路截胡了怎么办？
周轩觉得自己真是太伟大，等沈知南回来，他一定要一个大大的红包！
他替队长守住了队长的爱情！
正在走路的路遥突然停下，皱着眉头看周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对我说？”
真是奇怪了。
这周轩平时不愿意跟她一起出任务，今天甩都甩不掉。
周秀愣了一下，然后不自在地反驳，“没有，我只是看你最近太累了。”
这眼神好可怕，吓得他差点说漏嘴了。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接到沈知南的电话，他也不愿意上赶着挨骂呀！
这队长也真是的，这种事情就应该找李安钱多多，再不济，你找莫娜左师师也行啊，非要找他这个透明人。
“我没什么问题。”路遥淡淡道：“去做我交代的事，别跟着我，再跟着我，小心我打你。”
周轩：“……”
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无能为力了。
路遥说完之后，撇了周轩一眼，虽然觉得奇怪，可也没有多想。
相较于专案组的其他人，周迅的存在感并不强，不过他的武力值一直都居于榜首。
——
来到医院，昨晚的值班医生还没有回去，听门口的护士说还在加班。
她敲响医生办公室的门，那医生看见她，揉了揉眼睛，一脸无奈地跟着她走出来。
医院的天台并不好看，这里承载了许多泪水和痛苦，让人心情沉重。
“打扰了，需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路遥打开录音笔，“请问，你的衣服为什么会出现在楼梯间的垃圾桶里？”
“我不知道。”医生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们的脏衣服都会交给陈姨处理，科室里的医生护士50多个人，一人好几件白大褂，衣服丢失也是常有的事，昨天我把衣服交给陈姨，今天它就出现在垃圾桶里，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路遥微微倾斜着身体，盯着他，“陈姨是陈席珍吗？”
面前的人点头。
路遥沉默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医生就没有犯罪嫌疑了。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医生突然点了根烟，他猛地吸了一口，嘴角瞬间弥漫出一片白雾。
“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什么会这么冷静？”医生自顾自地说：“干我们这一行的，三天两头就会遇到这种情况，被调查组盘问也是家常便饭，都习惯了。”
“这位警官，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没有理由去杀我的病人，我读了20多年的书，又从低层干到住院老总，我有我的职业操守，我也不会拿我的前程和我的家庭开玩笑。”
路遥静静地听着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
她心里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