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的速度很快，周轩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李安就已经将医生的资料放到她面前。
“齐长静呢？”
路遥看了一圈，也没有看看齐长静的影子，有些疑惑。
她怎么又不见了？
钱多多回答：“她说，她去监狱把这个消息告诉邵江。”
路遥闻言看向钱多多，眼中写满疑惑，“她想刺激邵江？”
钱多多点头，“应该是的。”
邵泉的身份已经暴露，如果邵江知道邵泉已经除掉朱秀娥，也许他会为了活命，主动交代也不一定。
“周轩还没回来吗？”路遥话锋一转。
钱多多脸上露出一抹笑，“他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查不出个所以然。”
路遥无奈地笑出声。
周轩的确不适合干这种事，他不够细致，也不够耐心，查不出来只会越来越烦躁。
关上手机，路遥往外走，“叫上李安，我们去查陈席珍财务情况。”
陈席珍的文化水平高，打扫工作的工资也不高，儿子儿媳也是底层工作人员，一家人在这座城市艰难生存着。
据调查结果来看，虽然一家三口还不到拮据的地步，可自从陈席珍有了孙子之后，养孩子就压得三个大人喘不过气来。
现在，陈席珍的孙子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他们一家人的情况也变得更加困难。
半个月前，陈席珍的儿子好像发财了，全款在陈席珍孙子学校边上买了一套学区房。
这就是问题所在。
李安拿着平板，“周轩走访中陈席珍之前的邻居，据他们说，陈席珍的儿子中了彩票，发了一笔横财。”
周轩：“但我们地查了当时的彩票，中奖人并不是陈席珍的儿子。”
路遥看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路遥的心情有些复杂，轻声道：“说说她儿子的情况。”
有什么东西正在内心疯狂活动，仿佛快要钻心而出。
查这些有什么意义？
路遥，真相对于你来说没什么意义。
别查了，没有必要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拼命。
在乎你的人都已经死绝了，你还查什么？
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几乎将她吞噬，她双手紧握成拳，强压住内心的翻涌澎湃。
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避免让其他人看出自己的异常。
“陈席珍儿子吴晓波，今年三十五岁，与妻子结婚七年，孩子今年六岁，目前在建筑工地工作。”
李安汇报情况，“半个月前，吴晓波中了巨额彩票，用全款买了学区房。”
全款买的学区房，这是一种什么概念？
就拿他们这群人来算，辛辛苦苦工作一辈子，也不可能买到上学区房。
更不要说是在建筑工地上班的工人，虽说是中了彩票，可彩票的奖金和中奖人信息不符，这就是问题所在。
路遥艰难吞咽一口唾液，这才压制住内心喷涌而出的负面情绪。
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半个月前？”
邵江在一个星期前落网，朱秀娥则是在几天前。
而陈席珍家是在半个月前得到这笔钱并买了房。
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邵泉未雨绸缪，提前布好这个局，可这个猜想有个致命的弱点。
朱秀娥是肝病，无论送到哪个医院都是送往肝脏科，问题在于，他怎么知道警方会将朱秀娥送往这个医院，并提前打点好一切？
暂且忽略这个问题。
——
15分钟后，众人抵达陈席珍家，并成功在家里见到吴晓波夫妇两人。
吴晓波夫妇两人的面相淳朴，干这一行的人都知道，永远不要被物体表面现象所蒙蔽。
“吴先生，你应该已经猜到我们过来的目的了，对于你母亲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吴晓波脸上有些局促，他示意妻子去倒茶，却被左师师一把拉住。
“不用了，吴太太，你先坐下吧。”
夫妻俩对视几眼，吴晓波有些迟疑：“几位警官，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
不明白？
他是在开玩笑吗？
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起，吴秀波的眼神就有所躲闪。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和眼色，可现在他竟然说，不明白他们来的目的。
把人当傻子，也不是这么搞的。
路遥一个眼神扫过去。
吴晓波后背一凉，看路遥的眼神有所畏惧，他普通话里夹杂方言，“这位警官，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还不晓得发生了啥子。”
路遥不厌其烦地说：“吴先生，我们能看一下你的中奖号码吗？”
“都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哪个还记得哦。”
一个人中了天价奖金，会在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内把中奖号码忘记吗？
别人不知道，但如果是路遥，她恐怕会记一辈子。
路遥并没有戳穿他，反而说：“没关系可以让我们看一眼彩票的复印件吗？”
中奖少于一万元，中奖人可以留下彩票作为纪念。
可如果中奖金额大于一万元，彩票中心会将彩票回收，中奖人可以将彩票复印件带回去做纪念。
彩票中心常规会给中奖人复印，防止后续一些麻烦发生。
“我……我没有复印，我觉得没必要。”
吴晓波的演技太拙劣了，短短几句话，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她脸上的慌乱。
就在这时，吴晓波的妻子陪笑着说：“几位警官，我们是真的中奖，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彩票中心。”
李安慢条斯理抽出一张纸，“这是半个月前，彩票中心的兑奖记录，里面没有吴晓波先生的名字，对此，二位有什么想说的吗？”
吴晓波在一边忍不住了，他愤怒地站起来，“我不晓得你们在说啥子，辣个彩票就是我中嘞，你要是不相信，你就去告我，要不然你就把我抓起来，老子不怕你！”
众人：“……”
吴晓波突然发火，是大家没想到的。
突然冒出的方言，也是众人没想到的。
吴晓波老婆见他这样，冲着路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
“你在做啥子？”吴太太一改刚才温柔贤淑的模样，猛地一拳砸向吴晓波屁股。
“你想做啥子，他们是警察！那样叫警察你晓得不，他们一句话，一只手爪爪就可以把你捏死，你给老子坐起，听到没有？！”
“老子不坐，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你非要在外人面前啷个搞我，老子今天就不听，看到底哪个才是耙耳朵！”
这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操着地道的方言，愣是没把路遥他们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