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个想法，就看能不能实践成功了。
听到动静，吴雨珊如同惊弓之鸟，下意识朝门口看过去。
“我会判几年？”
吴雨珊的声音很小很弱，就像是一只被大雨摧残过的幼猫，可怜极了，“路警官，我还不想死。”
“你死不了。”路遥一边说，一边拉开凳子坐下。
审讯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路遥的视线停留在吴雨珊的脸上。
不过被抓短短一天，她就是憔悴的不成样子，这样的心理素质，能处理那么多监控吗？
当然不行。
路遥再次坚定自己的想法，吴雨珊背后有人指使。
她让石浩轩倒了一杯水，并递给吴雨珊，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平静的让人背后发凉。
吴雨珊颤抖着双手捧起水杯。
“有一个叫贝拉的女人，她已经全部交代了，她帮你出谋划策，你负责杀人。”
哐当！
吴雨珊手里的塑料杯子落在桌面上，水撒了一桌。
“不……不可能……”吴雨珊有些心虚，不敢看路遥的眼睛。
“说说看吧，你和贝拉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路遥选择无视吴雨珊的否定。
面前的人太过冷静，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的心理防线早就已经崩塌，现在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路遥凛冽的目光让吴雨珊觉得自己无路可逃，她的呼吸逐渐加重。
“老实交代，可以减刑吗？”吴雨珊小心翼翼的问。
路遥：“看你交代的信息价值。”
吴雨珊艰难的吞咽一口唾沫，百般犹豫下，她开口：“贝拉其实是一个跨性别者，她以前是个男人。”
“她是秦清的前任，可我太了解秦清了，她不过是三分钟热度，况且，她喜欢女人多余男人，这刺激到了贝拉，从那以后，她就开始改造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秦清的死，你觉得谁占主要责任？”路遥不按套路出牌，直截了当的问：“是你还是贝拉？”
这句话让担惊受怕的吴雨珊一下子愣住，她错愕的看向路遥，不知是哪来的勇气。
几乎没有思考，吴雨珊脱口而出：“是贝拉！”
路遥挑眉，继续问道：“原因呢？”
狗咬狗的场面，她见过太多。
很显然，这次也不例外。
“她嫉妒我！她恨不得杀了我和秦清！”
路遥唇角微勾，“她为什么嫉妒你？”
吴雨珊的情绪逐渐高涨，“她争不过我，她恨我们……”
“为什么恨你们？”
“她是个失败者，我从她手里抢了秦清，她恨我……”
很好。
人的情绪一旦被某样东西牵动激化，她的理智和冷静就会被有心人逐渐消磨殆尽。
路遥没有停下，在吴雨珊话落下的一瞬间，她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
如同鬼魅一般出声：“秦清背叛了你，所以你选择和贝拉合作，对吗？”
对吗……
对吗？
吴雨珊双眼泛红，表情狰狞，她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对吗？是吗……”
面对这种感情纠纷的案子，将心理防线薄弱的犯罪嫌疑人内心党校彻底击碎，可以让她们更早的接触真相。
当当……
路遥的手指还在叩击着桌面，不间断的叩击声，仿佛每一下都叩在吴雨珊心上。
路遥又往火上浇了一勺油，“你没有赢，贝拉也没有输。”
吴雨珊双目呆滞的抬头，视线直勾勾盯着路遥敲击桌面的手指。
“你们都只是秦清的战利品，她喜欢看你们为了争抢她施舍的爱意而头破血流。”
叩叩……
砰砰……
“你们都不过是她取乐的工具罢了。”
不过是她取乐的工具罢了……
不过是……
工具……
罢了……
咚！
敲击桌面的响声猛地停止。
翁……
吴雨珊的大脑嗡嗡作响，狂跳的心脏在这一刻恢复正常。
她脸色发青，满目通红，不可置信的盯着路遥。
干涸泛白的嘴唇颤抖着，声音沙哑而无力，“你，骗我。”
呵。
人已经杀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怎么？现在又不愿意相信这些话了？
人啊……
果然都是虚伪的。
路遥停下笔，微微抬首，“你不是早餐就知道真相吗？”
吴雨珊的身体摇摇欲坠，她死咬着下唇，“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杀她？”
“因为她背叛了我们的感情，她选择嫁给那个不要脸的臭男人！”
路遥眉头微挑，“那你现在知道了，有什么感想吗？”
吴雨珊：“她更该死了！”
路遥转动台灯，她的侧脸隐藏在光影里，“说说看？”
“一个月前，贝拉找到我，说秦清的未婚夫从昏迷中醒了，她要背弃我们的誓言，她要和那个死男人结婚，问我想不想让她得到教训。”
她停下，抬头看路遥。
路遥直视着她，“所以，你决定杀了她？”
“没有。”吴雨珊的声音又小了些，“我去找她，她打我，她说我配不上她，她用尽这辈子我听过最难听的话来形容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只是想问问她为什么……”
吴雨珊已经是满脸泪水，“我找不到她，我进不去秦家，直到贝拉帮我进婚礼现场，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是个笑话，所以我杀了她！”
“她不是我爱的那个人，我恨她，我和她吵架，她打了我一巴掌，我把她推下楼，我慌了，我跑了……”
吴雨珊双手抱头，精神几乎接近崩溃，“我跑出去，有个男人来接我，他说他是贝拉安排来接应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外面躲了几天，就被你们抓了。”
路遥面无表情，“说的很形象，不过，贝拉可不是这样说的。”
吴雨珊猛地停住，“不可能！是她帮我进的会场，是她引导我杀的人！”
“吴小姐。”路遥出声，“秦清死的时候，贝拉在警局，如今你们俩的叙述不同，你觉得我们该相信谁？”
“或者说。”路遥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你该怎么让我们相信你？”
“我……”
吴雨珊低下头，满脸的惊慌失措。
如果她拿不出有力证据，那么，她就要承担杀害秦清的罪名。
她的眼睛转动，惊慌失措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亮光，“我有！”
路遥和石浩轩对视一眼，石浩轩眼中的崇拜和惊喜一览无余。
路遥直接忽视他眸中异样，沉默的看向吴雨珊，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大约沉默了一分钟左右，吴雨珊开口：“我和她是情敌，我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我以为她想摆我一道，就把我们的通话内容录音了，我准备拿去给秦清听，让她知道贝拉这个贱人的真实面目。”
闻言，路遥合上笔记本，嘴角勾勒出的弧度加深。
“感谢你的配合，吴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