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放心了,娘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我排队排了好久才排到的!”

    戚昭执着其中一块乳白色的荷花形状精致糕点,浅放入唇中,轻咬一口,里面的浓稠的奶香味便扑面而来。糕点里加了芝麻与桂花,还有不知名的爆浆小丸子,咬上一口,外酥里嫩,尤为好吃。

    “明镇真乖!”戚昭揉了揉戚明镇柔顺的发,然后又将盒子塞到了他怀里,“剩下的留着你们吃吧,排了那么久的队。”

    孩子们就是懂事,不像某人大早上起来连人都不见了踪影,甚至到现在连人影都没有……这不纯纯拔D无情吗!

    戚明玉乖巧的伏在戚昭怀里,贪恋着娘亲的温柔。

    “明镇今日的功课可是做完了?”贺遂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出现。

    戚昭一回头,就看到垂柳下他一身青衣,面容俊逸,清风霁月。

    那气质出尘,细看之下手里还拿着账目,显然是刚从书房出来。

    听到功课二字,戚明镇小脸儿一皱,垂头丧气道:“爹爹莫急莫催,我这就去做!”说完将糕点盒子塞到了戚昭怀里,忙不跌的跑开了。

    戚明玉许久不见戚昭,本还等着和娘亲温存一会儿,眼瞧贺遂来了。

    小家伙眸子一转,不等戚昭开口就从她怀中一跃而下:“娘,明玉也去温书了,待会再来看你!”

    “慢着些,提防摔了——”

    永宁居内只剩下二人,戚昭起身,抬脚朝贺遂走去。

    二人凑得近,贺遂看到她肤色白里透红,眉目之间神采飞扬,便知她休息的不错。

    许是昨晚一夜春宵,心境微改,贺遂也不再冷着脸,连称呼都换成了阿昭。

    他再是克制,终是拉不住心内的那点子星火燎原。

    还未开口,却听戚昭道:“贺东边那家铺子,今日出了账目,数据上有些差池,你便早些去打理了,城东那几家铺子要出售,我念着让管家去瞧瞧,你也跟着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收购下来。武馆的事有巷生,你就不用多操心了。”

    戚昭说着,直接从他手里拿过了账目,当着他的面翻开账目一一核对。

    “皓月国的使者团将要抵京,到时候京城一片乱相,尽早将这些麻烦都解决掉。”

    贺遂:……

    昨晚难道是一场梦?今日第一次见面,她是丝毫不提昨夜之事了。

    “账目虽繁多但也好打理,这种琐事就不用阿昭烦恼费心了。”

    贺遂垂着头,视线却刚好对上戚昭那脖子锁骨处的那一处暧昧的白里透红,思绪翻飞……

    “农忙刚过,人皆得了空,铺子闲客流量增多,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戚昭仿佛领会不了他的意思,继续垂着眉与他分析,甚至说的愈发仔细认真,头头是道。

    小两口‘心照不宣’的装聋作哑,终是有人忍不住了……

    “昨夜我力气用的大了些,应该是伤了你,我特意带了药膏。”

    贺遂突然的一句话,气氛顿时凝住。

    时间瞬间停滞,就连呼吸都缓慢几分。

    提起昨夜之事,温度仿佛无意间骤然升高了。

    “而且,你昨夜受了伤,那伤口有毒药,只上了一次药,还得多擦擦药。免得留下后遗症。我来晚了,没能护你周全。”

    既然戚昭已经看见自己的功夫,贺遂再装也没有意义,便直言不讳提及昨晚之事。

    “那个女人那点本事还伤不了我。”

    戚昭也不避了,抬头笑着,眸间却多了几分冷意。

    不过两句话,戚昭就挑了一句去接,故意忽视了另一句话。

    他既然想装,那最好一直装下去!

    反正憋屈的又不是自己?

    贺遂启唇微笑,“昨夜之事…”

    见他不依不饶,还要继续提下去,戚昭却抬起头来斜了他一眼,语气浑然不在乎,“不过只是睡了一夜,你莫要放在心上。”

    她语气坦坦荡荡,提起这般事来,更是爽朗直接,毫不做作,与其他女子更是迥乎不同。

    颇有一种自己是嫖客,而贺遂是被嫖者的意味!

    “是,夫人所言极是,不过只是睡了一夜。你我二人的是夫妻,有夫妻之实当属正常,来日方长,以后我们会有更多更多夜的。”

    贺遂垂着眉,缓缓说着,旋即又抬起头来,脸上挂着笑。

    戚昭:开始了?睡一晚之后人设开始崩了?从前怎么没发现这老狐狸还这么闷骚?

    戚昭不再深究,只当是自己看花眼了,随后转过身大步流星的朝着书房方向而去。

    看着戚昭回避自己,贺遂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醉金枝。

    花魁房内酒气弥漫,被酒气掩盖之下是浓郁的血腥之气,凑的近了,细闻之下有些让人作呕的腥臭。

    屋内,薄纱轻扬,虚虚实实,朦朦胧胧。

    一道人影靠在桌上,眼前是摆了一地的酒瓶和药瓶,屋外,打浑身笑声,弹琴附庸风雅之声,此起彼伏,是纸醉金迷的意味。

    绮罗看着自己臂弯上已经结了痂的伤痕,在她雪白的身体上显得尤为可怖,念及昨夜经历种种,绮罗的脸色低沉的仿佛无月的夜色。

    主子,竟然在最后伤了自己。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救那个女人。

    那个叛国戚家之女!

    绮罗愈发笃定,戚昭,一定是大业之上的绊脚石!

    “贺遂…”绮罗仰面靠在身后的软榻上,拎起酒瓶子就仰头喝下。

    刺鼻冰冷的液体似水般入了腹中:“那个女人根本不配!”

    越想越愤恨,情到深处,绮罗拎起酒瓶就重重地砸在地上。

    主子那么冷静沉着一人,在昨晚,却如此激动失了分寸!

    在戚家人面前伪装这么久,岂不是全都前功尽弃?

    他们所有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

    若是戚昭告知戚腾,那……答案已经太明显了。

    他就是动了心!

    不忍心见那女人受了伤。

    主子委身于戚家本就是一种屈辱,如今还动了情……

    绮罗回想起初遇贺遂之时,他可是神一般的存在!

    思忖间,杀气不满面颊,绮罗紧握双拳,眼里布满红血丝,脸色阴沉的恐怖。

    用了药后,身上的伤口又裂了开。再疼,却都不似心上的痛感。

    她恨不得将戚昭给撕成碎片!

    心头各种恼怒,绮罗猛的一踹脚下的烛火小台。

    烛火小台里面的小蜡烛被打翻掉落出来,火光染了地上的酒,立刻燃起来了。

    腾起了半人高的火焰!

    “事到如今,也就只有这个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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