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昭眯起的丹眸中掠过几分讥讽。

    这点难登大雅之堂的手段,柯氏还真是把她给当成了傻子!

    “全好,倒也不敢说,只是身子轻了许多,大小姐尽可放心就是,十五宫宴那一日我必将会维护好戚家颜面。”

    柯如云继续着手中动作。

    隐约中,戚昭似乎从她那不自觉的神色中看到了几分狂喜。

    这阴阳怪气的话里,又蕴含着另一层深意。

    “希望柯夫人能心口如一。”

    离开时,戚昭刻意又和府中丫鬟嘱咐了两句,先遣散些下人下去。

    正如围猎道理是一样的,不舍得下上诱饵,又怎能引蛇出洞。

    距离宫宴的那一日逼近,时间紧迫。

    看似平静如初般的戚家,实际上背地里却暗潮涌动。

    “小姐这是前几日他们送来的新料子,就照着您喜欢的样式儿裁几身新的衣裙,余下的料子再给小小姐做两件外褂。”

    “你看着办就好。”

    戚昭兴致缺缺,她抬起眉梢朝着自己的梳妆台那看过去。

    亦不知为何,这两日总是心慌的很。

    心神不宁的她打算出去走走逛逛。

    市井街头的茶水摊上,人们议论着京城各大名家家中的八卦。

    说的有鼻子有眼,就跟真的似的。

    茶水铺的老伯提着大铁壶给边上那两桌又添上了茶水,笑呵呵的站在边上还多听了两句。

    “你们是不知道,我听人家说的,如今这圣上交付给戚家的皇差他们根本就交不上,于是啊就无能狂怒将火气都撒在了陆家的头上,设计害的陆家小姐染了病。”

    “我可听的不是这样的,人家说陆家本就对戚家不满许久,而今戚家的柯夫人也身患重疾,据说是陆家人想要趁此机会除掉戚家,结果哪曾想还害了自己人!”

    他们这般口述,说的,不禁引得戚昭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小姐,他们这帮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只会在背地里胡说八道,奴婢现在就去报官给他们都抓起来!”山芙的一双眼睛瞪得就跟杏仁儿似的。

    她义愤填膺似的扬着拳头嚷嚷道。

    戚昭却勾唇一笑,对山芙摆手示意制止:“听听他们说的,多有趣儿啊,这事儿你在府上能听得到吗?”

    “可是……他们有损我们戚府的清誉啊小姐!”山芙还是有些心有不甘。

    看得出,染病这事儿在京城传的挺开的。

    更有离谱的版本说的是皓月国来的那位皇子,对女子刑克厉害!

    这陆宛英才经赐婚,人都还未嫁入皓月,却染上了这等恶病。

    都是慕容珏克的!

    “小姐,您今儿个到底是出来买什么来了,您可别忘了,您还身怀六甲,胎像不稳,可要小心着些啊!”

    “行了,你去南边那有个卖蜜饯儿的,我想吃杏仁儿脯。”

    简短的一句话,戚昭便将山芙给支开。

    她站在那家布庄门口多听了两句。

    如今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人们最是感兴趣的,就莫过于戚陆两家,和那位皓月国的合和婚王子了。

    虽然这些只是市井流言,但是对于戚昭来讲,感触很大!

    “山芙,人呢?”

    清冷富有磁性的嗓音从戚昭身后响起。

    一回眸,她的双眼便跌落进一深邃漆黑的鹰眸之中。

    那双勾人心魄的眸子像是极具异样的蛊惑力一般,令人只是对视上一刹,便足以惊艳一生。

    可——

    戚昭的心中清楚,即便是面前的贺遂再好,再帅,他绝非良人。

    “山芙去那边帮我买了点吃的。”

    “也好,若要是去了鹤鸣山庄那也没什么好吃好喝的,就连解闷儿都是个事儿。”

    贺遂这一番话,说的直让戚昭一头雾水。

    戚昭顿时间就连接着逛街的心思都没有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先前都和爹爹说过了,我是不会去鹤鸣山的。”

    “小心。”

    二人谈话间,忽的前面几个扛着木棍龙骨与其擦肩而过的壮汉,手里一个没抱稳,险些将这龙骨砸在戚昭的身上!

    得亏贺遂出手及时,反应够快。

    大手穿过腰间,直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身一躲,便精妙的躲开了这一次的危机!

    戚昭蹙起了柳眉仔细打量着方才远去的几个壮丁。

    其中一人三步一回头,又是作揖,又是道歉,“这位小姐真是对不住,方才手心儿出了汗,手滑了。”

    贺遂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明白戚昭方才站在那一直看的是什么。

    “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壮丁!”

    戚昭一口笃定的说着。

    “岳父要我们今天就启程,前往鹤鸣山庄。”

    他温声说着,脸上表情却凝固,像是在静心思索着什么似的。

    “口说无凭,证据呢?”戚昭说话间顺势将贺遂一手推开。

    “昭儿……”

    此时的贺遂脸上表情高深莫测,令人难以揣摩。

    他双眸含情的凝视着面前的人儿。

    戚昭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身不由己!

    “我是不会害你的。”

    贺遂下意识地想要挽起她的手,哪曾想刚轻触到手背,眼前的人儿便已然迅速躲开。

    当初发生的种种,甚至是这几天让贺遂都误以为他们要冰释前嫌。

    不过也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难怪父亲提出让我去鹤鸣山庄,你这般焦急,定然是你的想法吧?”戚昭垂下了眼帘,轻蔑的低哼了一声。

    贺遂站在原地,与其路过的息壤的人群对比起来,他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目送着戚昭远行,渐行渐远……

    拐角处的巷子口。

    见着贺遂依旧是要继续纠缠,戚昭便多了个心眼,故意绕行换了一条路。

    再看到男人从天而降时,她不自觉的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还真是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的可怕!”

    “对不住了,昭儿。”

    男人的厉眸中蒙上了一层阴鸷。

    “你想做……”

    还没等着戚昭把这一句囫囵话给说完,紧跟着便感觉自己的后机上阵阵凉意掺杂着些许青痛,眼前一黑便晕厥了过去!

    贺遂半蹲在地上将人儿打横抱起,紧紧地护在怀里。

    “日后,你便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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