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深问完,井南清没有立刻答,傅铭深也不急,他在等着井南清的解释,准确来说是辩解。

    柳烟虽然时常神志不清,但偏偏对于他是阿九这件事,异常坚定。

    医学上有个说法,医学意义上的精神病人,对于有些事情她确实是有精神问题,但对于她执着认定,别人认为她发疯的事,往往都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又确定我妈说的阿九就是你。”

    井南清反问试探傅铭深,她要傅铭深亲自说出他曾经的另外一个身份。

    “阿九是我画画时的笔名,我曾经送给过一个女孩一幅画,画的内容具体是什么,我忘了,但我每一幅画都有署名,且异常醒目。”

    出乎井南清的预料,傅铭深居然没有隐瞒,心平气和说了出来。

    “我说了,你信我吗?”

    井南清不确定傅铭深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或是查到了什么,她不想说完,傅铭深又认为她是在捏造。

    “信。”

    一个字便够了。

    “是,阿九就是你,画是你在凤凰村的时候送我的,是只橘猫,画挂在我房里,我妈见过,她记得你。”

    “哼。”井南清哼笑,“说来也怪,我妈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愿意想起,有时候甚至连我都不认识,唯独记得你,你说这是为什么?”

    井南清望着傅铭深,“难道我妈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知道你会成为他的女婿?”

    井南清期待着傅铭深的回答。

    “嗯。”傅铭深情绪并没有太大波动,甚至还开起了玩笑,“说明妈眼光不错。”

    井南清原只是想逗一下傅铭深,缓和一下气氛,这会倒真被傅铭深逗笑了。

    “傅铭深。”

    玩笑过后,井南清又恢复严肃脸,“你想听听,我和你的相遇吗?那些你忘记的往事。”

    “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我嫁给了你,就算你真的不爱我,让我走,我也总得争取一下,让你知道我嫁给你的真正原因。放心,我不会用这个拴住你,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嘛,强求不来。”

    怕傅铭深认为她别有用心,井南清又说了最后一段,作为解释。即使她确不确定,傅铭深是否会听。

    井南清说完,傅铭深只是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言不发。

    不愿意听啊!

    哎!

    井南清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假装不在意,“你也累了,休息会吧,我先回房了。”

    井南清站起身,准备迈步上楼,傅铭深突然开了口,“说吧,我听着。”

    傅铭深想听,井南清有些欣喜,还是坐回了沙发。

    “你到凤凰村那年,我十一岁,你呢被绑架了,我误打误撞看见了,也被绑了。后来你家拿钱来赎你的时候,顺便把我也赎了。”

    额!

    这个傅铭深记得,但是不记得还有个小女孩,井南清这么一说,傅铭深想起了点什么,原来缘分是这么来的,被自己连累。

    “后来你到凤凰村休养,我成了你的小跟班,放学就来缠着你,看你画画,让你给我补习课业,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井南清说这段的时候,嘴角挂着笑,眼里都是光。

    “可是后来。”井南清目光黯淡下去,“我家搬家,你也被接回了家,就再也没见。临别时,你送了我一副画,是我家里养的那只大橘猫,你怕猫,可是你还是给我画了,我很开心。我送了你一个口琴。你说让我好好读书,长大了去找你,我记住了,但是我走出了凤凰村,却找不到你,直到那次在酒店,才重新遇见。”

    “我没有走,也是我自己的私心,想着你现在这个地位,总不能不负责,感情嘛可以慢慢培养,但是你没认出我,我只能撒谎,是为了钱,其实后来对你的那份敬仰,长大后已经慢慢变成了喜欢。”

    “我答应嫁给你,不是为了钱,只是因为喜欢。”

    井南清说完了,她终于完完全全说出了憋了这么久的心里话。

    不管傅铭深信不信,井南清此刻无比轻松。

    “临别时,你是不是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名,或者一直以化名和我相处。”

    “啊?啊?”

    她说了这么多,傅铭深居然没反应,也没被她声情并茂的回忆感动,他纠结的居然只是自己有没有告诉她真名。

    这个虽然确实是,也是黑历史。

    因为自己当时又矮又黑又丑,而傅铭深小时候就很帅气,不仅帅,还很有才华,家世又好。

    虽然那时候她对傅铭深只是敬仰,村里除了周翔,没有同龄孩子,待见自己,傅铭深出现,教会了她许多东西,井南清把傅铭深当哥哥。

    女孩子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总是在乎形象的。

    傅铭深出身名门,什么样的漂亮女孩没见过。井南清怕傅铭深嫌弃她,故而一直没有说真名,她想等自己变得和他见过那些女孩一样优秀好看的时候,再挺起胸膛正式和傅铭深介绍自己。

    可这自卑,足足让她等了十年,即使最后成了傅铭深的妻子,这代价也有点大。

    “呵呵!”井南清心虚地笑起来,“确实是,当时没有说真名。”

    “你当时告诉我你叫什么?”

    傅铭深接着问道。

    井南清:“阿南。”

    阿南,阿蛮。

    汉语拼音的n和m,分不清楚的人,亦或是环境太嘈杂,会有混淆,听错的可能。

    可是他不是分不清楚的人。

    难道是当时太匆忙,听错了吗?

    阿蛮留给自己的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只口琴,而井南清也已经第二次提到她也送了口琴给自己。

    阿南和阿蛮,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见傅铭深不说话,井南清怕他生气,赶紧接着说明自己当时用假名的原因,“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真名,我那时那么丑,怕你嫌弃我,所以才没说。”

    井南清越说声越小。

    “嗯,没有现在漂亮。”

    傅铭深还偏顺着她话接,说的她还没办法反驳,只能哑巴吃黄连,硬往下咽。

    “你这个名字,离别那天有再跟我说一遍吗?”

    过了几秒,傅铭深又问道。

    “有!怎么没有,我还追着你车喊,让你别忘了。”

    傅铭深该不是当时没听见,或是听成了别的名字?

    不能这么狗血吧!

    井南清正想着,还没来得及问,突然被傅铭深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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