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拍了拍闺女的小手,安抚一笑,“放心,爹爹会好好跟你祖母讲道理的。”

    “可是……”

    “放心,只要是雁茴想要的,爹爹都会给雁茴拿来。”季琛打断了季雁茴的话,又是一笑,转身出去了,留下季雁茴在屋里纠结,刚才季琛的话是不是一语双关了,难不成她表现得太明显,被看出来了?

    唉!季雁茴叹息一声,果然无论到了什么地方,她都不适合搞这些弯弯绕绕,尤其还是这种暗戳戳的利用他人。

    自她穿来至今,这个她必须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给了她不遗余力的维护,罢了,反正也占了人家闺女的身体,以后把他当做真正的父亲来孝敬就是,也算是全了跟原主的一场因果。

    再说了,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以季琛雷厉风行的做派,最迟明天嫁妆的事情一定会摆上台面,对她来说,那将是她穿过来之后最硬的一场仗,赢了,可以摆脱原主穷困潦倒受人摆布的结局,输了,丢掉的除了钱财,或许还有尊严与生命。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季雁茴刚刚吃完早饭,正琢磨着她便宜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给她要回娘亲的嫁妆时,画眉走进来对她说,她爹过来了。

    季雁茴一愣,继而点头道:“请爹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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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琛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一样的东西,封皮和封底都是大红色的硬纸板,从其中纸张的颜色也能看得出来,这玩意儿应该是有些年头儿了,可是除了封面看起来陈旧了一些,这本书一样的东西却是格外的显新。

    “爹爹,这是……?”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东西,季雁茴没接,而是抬起头,一双大眼睛带着疑问看向季琛。

    “你娘的嫁妆单子,这是保存在爹爹手里的那一份,你先看看,心里大概有个数。”季琛粗糙的大手在大红色的封皮上摩挲了一下,眼中风云变幻,只是季雁茴的精神全都专注在那单子的厚度上,没注意到她爹。

    “这么多啊!”季雁茴翻开封皮,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楷,她才看了几页,就被里面的内容惊住了,饶是她在现代的家也算是小有资产,仍然觉得有些眼花。难怪在书里,原主的下场那般凄惨,这么多的东西想让人不眼热都难啊!

    “这里面的几间铺子有专人掌管,都是你娘留下来的人,爹爹只让他们按月把铺子的收益交给了你祖母,让她贴补公中,别的他们是动不了的。”季琛指着其中一张纸上写的“金兰街旺铺十二间”对季雁茴说。

    “哦!”季雁茴点了点头,又接着往后面翻。

    “从这里开始这些东西都在你娘的私库里,爹爹把钥匙也交给了你祖母,让她代为看管,待会儿咱们就去要回来,以后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季琛指着单子的后半本说道。

    “哦!”季雁茴除了干瘪瘪的“哦”之外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了,这些财富实在是超出了她在看到原书的剧情时,对里面描那一笔带过的“庞大的嫁妆”的想象。

    “行了,咱们走吧!”季琛伸手揉了揉季雁茴头顶上的发髻,再次认真的对她说道:“该是你的东西,爹爹一定一样不少的给你要回来。”

    “嗯,谢谢爹爹!”季雁茴返回去用头顶蹭了蹭季琛的大手,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真的能全都要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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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怪她这么问,看季家三房的做派就能知道,这些年就算铺子里他们插不进手去,但她娘的私库他们一定是动了的,按照书里对季三婶儿的描写,她可不认为她会乖乖地把已经吃进嘴里的东西再吐出来。

    “哼!”季琛冷哼一声,“除非她儿子不打算娶妻,女儿不打算嫁人了。”

    季雁茴都被那眼中的冷意冰了一下,不由地想到:“书中除了娶继妻的那段时间外,直到原主死,这个便宜爹都没再出现过,难不成跟三房还有关系不成?”

    虽然思绪已经跑到了天边,但季雁茴仍然跟在季琛身后来到了伯府主院老夫人住的地方。

    “母亲!”季琛对着坐在主位上头发花白、眉目慈祥的老妇人行礼后叫道。

    “见过祖母!”季雁茴也跟着对老妇人行礼,原主在伯府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每月只有初一和十五才被允许过来主院给老夫人请安,这还是她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看到伯府里的这个后院第一人。

    尽管这位祖母看起来十分慈祥,但熟知剧情的季雁茴却知道,慈祥不过是她的表象而已,实际上这位祖母是个性子凉薄且特别看中利益的人。

    “老二来了啊!”老夫人满意的看着这个已经在军中站稳脚跟、能够让伯府重新出现在大家视线中的二儿子,张罗着让屋里伺候的小丫头给他搬椅子坐。

    “母亲,”季琛坐下后双眼直视着老夫人,缓缓开口说道:“当年沈氏去世的时候雁茴年纪还小,儿子就将沈氏的嫁妆暂时托付给了母亲,如今雁茴已经十二岁,她娘亲的东西也是时候交回到她手里了。”

    季琛这句话就像惊雷一样在屋里炸开了,其中反应最大的还要数坐在老夫人右下首的季三婶儿,她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而张牙舞爪的猫一样,尖声叫道:“二哥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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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季琛对季三婶儿的跳脚完全视而不见,只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那双黑黢黢的眸子幽深不见底,哪怕是作为他母亲的老夫人也不免觉得心里一阵发寒。

    “也对,”老夫人定了定神,瞥了一眼从一进屋就跟自己打了声招呼,然后就一直站在父亲身后,把自己当做一件摆设的季雁茴,点头应道:“三丫头再有两年就要及笄了,她母亲的嫁妆确实也该交由她自己打理。”

    “母亲!”季三婶儿听了老夫人的话立刻就急了,手里的帕子被她绞得不成样子,焦急地看着老夫人。

    “你先稍安勿躁!”老夫人对三儿媳妇儿这么大反应的原因有了几分猜测,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后训斥了一句,然后和颜悦色地对季雁茴说:“三丫头啊!祖母年纪大了,对你娘的嫁妆难免有看顾不周的时候,所以这几年你娘的嫁妆都是你三婶儿代为打理的,你看······”

    “没关系的,祖母,”季雁茴看着老夫人看过来的眼神儿,心里涌上无边的嘲讽,嘴上却恭敬又天真地说道:“孙女儿知道三婶儿这些年帮着祖母当家理事儿辛苦了,以后娘亲的嫁妆就不劳三婶儿费心了,怎么说这也是孙女儿的私事儿,再劳烦三婶儿孙女儿也过意不去呀!”

    “正是,这些年已经劳烦弟妹良多,以后还是让雁茴自己操心吧!”季雁茴说完后,季琛也跟着添了一句,以表达自己的立场。

    “母亲,这······”季三婶儿这下是真的有些傻眼了,这些年她究竟动了多少沈氏的嫁妆她心里是有数的,如今一点儿预兆都没有的被人找上门来讨要,她确确实实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把目光放在了老夫人的身上。

    老夫人现在心里则是不痛快极了,既恼恨老三家的眼皮子浅,又愤恨老二家的父女俩太过不给她面子,而且一看就知道他们这是有备而来,就是专门为了整治老三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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