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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此時,只見張霖已被學宮的人如衆星捧月般的圍住,而南平郡王這裏,則反是顯得清冷,南平郡王眼眸眯得愈發甚了,目不禁掠過一絲妒意。 .

    他最終,撇了撇嘴道:“走吧,莫管閒事,糜先生,本王還有一些事想要向你請教。”

    震驚的糜益這纔回過神來,不由道:“不知何事?”

    “哼!”南平郡王似乎覺得近日諸事不順,他感覺煩透了,臉色格外的陰沉,非常不悅地從牙齒縫裏擠出話來:“還不是那東山郡王,他不知什麼時候收了一個門客,號稱姓方,說是知天、下知地理,說什麼夜觀天象,北方有星墜落,那東山郡王便修書來,振振有詞,說是這預言,便是本王要遭難了,這天象占卜之事,先生可知道嗎?”

    “姓方?”糜益不禁詫異,雙眉輕輕蹙在一起,沉吟着道:“可是那方正山先生?此人乃是隱士,老夫倒是略聽過他的名字,不過他歷來漂泊不定,行事也乖張,呵……不過是一個狂士而已,不過……以他的心性,如何會投奔到東山郡王府?”

    南平郡王道:“書信之,倒是並未說是什麼方正山,本王依稀記得,是叫方吾才的,說此人有驚世之才,視功名如糞土,乃是那東山郡王三顧茅廬,痛哭流涕請來的,他的才學,天下若有十鬥,他一人獨佔八斗。”

    糜益頓時惱了,今日對糜益來說,本來栽了跟頭,現在竟還有人如此吹捧一個不知名的傢伙,糜益便冷笑道:“我看不足爲信,或許只是江湖術士也是未必。”

    南平郡王卻是憂心忡忡地道:“此前本王也是不信的,可他觀得此天象,竟與今日之事吻合,本王自掌北海府以來,從未喫過這樣的大虧,爲人這樣的羞辱,而那位遠在千里之外的方吾才先生,竟是一語成讖,實在教人恐怖啊。”

    南平郡王顯出後怕之色,當初來書信的時候,他確實是一丁點都不信,甚至還覺得有些可笑。

    一個不知名的所謂江湖術士,被這東山郡王捧得如此之高,彷彿一下子成了無雙國士一般,能不令他可笑嗎?

    可現在,竟是一語成讖,這性質完全不同了。

    南平郡王擰起眉心道:“這個人,要注意一下,本王已派了人,想再請此人爲本王預知一下兇吉,且看看是否真的有效。”

    “至於……”說到這裏,他擡眸,看向那在無數恭喜聲的張霖,目光一閃道:“至於這個人,本王現在抽不開身,此人,交給先生了。”

    糜益頷首點頭,南平海郡王行了個禮:“殿下放心。”

    …………

    三篇章進入地榜,這幾乎已經觸摸到了成聖的天花了。

    雖然想要進入天榜,據說幾乎沒有可能,因爲天人閣歷來,成聖之人,俱說都是名揚天下,真正成爲聖賢的人物。

    可即便如此,張霖依舊還是覺得意外。

    落花記居然也可以入榜!

    楊業熱絡地朝他道喜,見張霖無恙,心裏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可他眼尖,恰好看到了張霖腰間所佩的一柄劍,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莫非是青紫學劍?張霖,你乃子爵,此劍從哪裏來的?”

    是啊,聖公府歷來是極講規矩的,刻板得很,子爵的學劍,被人譽爲銀劍,是因爲頭彷彿鍍烙了一般,因而纔有銀劍之名。

    可這柄劍,卻是通體紫青色,令楊業微微皺眉,覺得不可思議。

    展開便道:“此劍乃是聖公府賜予,學生也不知是什麼名堂。”

    “取吾看看。”

    楊業伸手,他滿心的好,待接過了劍,便道:“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不是……你在落花記的名句?呀,這是聖公的手書,老夫曾看過聖公府的學令,這定是聖公的手書,看來,這是衍聖公特賜的,爲的……”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銘,若有所思:“聖公高明啊。”

    張霖雖然也是讀書人,可對於聖公的這些門下走狗們,卻多少有些鄙視的。

    尼瑪,放個屁也是高明,多半還有深意,不是趁熱打鐵,彰顯學威而已嗎?

    心裏雖是吐槽,張霖卻是淡淡一笑道:“聖公擡愛,學生愧不敢當。”

    楊業卻拍了拍他的肩,很是感慨地道:“不不不,這是你理所應得的,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句話,聖公特賜你此劍,實是妙不可言。”

    他本還想絮絮叨叨,卻又猛地想起了正事,於是板起臉來,道:“張霖,天人閣諸學士要見你,事不宜遲,你速速回學宮白雲峯。”

    入天人閣?

    張霖也不禁喫驚,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以平復自己的心情。

    這天人閣,雖然不如聖公府有影響,可是在東陸,它卻是讀書人心目至高的存在。

    張霖今日能夠水漲船高,俱都是因爲這天人閣的擡愛而已。

    在這天人閣,實在有太多太多的‘老怪物’,這裏的學士,無一不是名震天下的人物,在當年,皆是能夠呼風喚雨,天下人,無不敬仰。

    而現在……自己即將要登入山門,進入這座蒐集了天下無數藏書的天人閣,去拜見這些人,這份心情……

    張霖沉默了片刻,再不敢嬉皮笑臉了。

    對聖公府,張霖對其的印象並不好,因爲這所謂的聖公府雖然影響力極大,可在張霖心裏,這……不過是另一種血緣關係延續的組織結構罷了,可天人閣不同,天人閣的學士,更像是歷經了繁華,身居高位之後,卻願意遁入空門的苦行僧。

    這些人,無一不令張霖敬仰。

    不敢絲毫耽誤,張霖忙道:“學生這便動身。”

    於是張霖匆匆趕到了學宮,至白雲峯山門之下,只見這裏早有童子在此久侯多時。童子和張霖見禮,張霖忙是回禮。

    童子道:“張公子,諸學士久盼與張公子一見,學生領公子山吧,山路崎嶇,公子留意腳下。”

    張霖道:“有勞。”

    進入了山門,這山門乃是大石所造,顯得極爲古樸,不知經歷了多少的歲月。

    接着,便是隨着這童子拾階而,這裏的石階,早已長滿了青苔,所以需格外的小心,張霖倒是不擔心自己,反而生怕走在前的童子滑落山下去,偏偏這童子,竟是如履平地,走到了半山腰,已過了小半時辰,這裏有一處山坪,頭有專門供人休息的涼亭,而在這裏,竟還有一個童子接應。

    這童子竟已在這裏泡好了茶水,朝張霖躬身道:“山路漫漫,倒是張公子辛苦了,楊學士令學生在此備下了茶水,請公子解乏。”

    張霖忙接過,這茶水的溫度剛剛好,張霖口乾舌燥,一飲而盡,不禁覺得口齒留香,便笑着道謝。

    此時,他纔是有心情擡眸細看,卻見腳下竟已是一片雲海了。

    白雲峯陡峭,和相鄰而居的飛魚峯相,高出一大截,不過飛魚峯佔地卻大,自這裏眺望,鬱鬱蔥蔥。

    張霖的目力極好,竟可以隱隱看到那遙遙相對的山峯,似乎已經開始有了宛若神工鬼斧開鑿過的痕跡。

    那裏……將來是自己的家呢。

    張霖看着飛魚峯,心裏感慨萬千,工程的進度似乎很快,畢竟和皇家修建苑林不同,所需的木材或是石料,都需從各處運來,耗費民力和時間,而這裏,皆是地取材,有了銀子,有數百千的匠人,使那飛魚峯日新月異。

    當然,花費也是驚人的,張霖前期投入的資金已耗得差不多了,新的一批資金不得不想辦法籌措,工程最後的耗費,可能需要二十萬兩紋銀以。

    這是一個天數字,即便裏頭絕沒有什麼名畫,或是金陵的石,還有蜀國的大木。

    可這銀子,張霖還是覺得花得值得,他真的需要一個家,一個沒有人可以打擾自己的地方。

    等他收回了目光,朝着山峯的頂部看去,接着道:“走吧,繼續山,只怕諸學士等得急了,若是如此,便是學生的罪過。”

    說罷,他又邁開了腿,一步步地朝着山峯拾階而。

    一個時辰之後,即便是張霖體力驚人,卻也已氣喘吁吁。

    只見在這山峯的頂部,是一個巨大的山坪,山坪之,則是一個矗立於雲海的閣樓,這裏……是整個洛陽的化心,是張霖曾經,也是現在都敬仰的所在。

    他整了整衣冠,佇立着,等待門童進去通報,心不禁生出高山仰止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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