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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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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在這天人閣的學士,亦是需要喫五穀雜糧的。

    楊彪也只好唏噓,命人了糕點來,張霖看了這裏的食物,不禁蛋疼,這……

    果然是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只見擺在跟前的,只是一些粗茶淡飯,他也只好味同嚼蠟地吃了。

    此後又有人了茶,茶水飲盡。

    楊彪已經迫不及待了,笑呵呵地朝張霖招招手:“來吾書齋。”

    雖喫得樸素,都還管飽了,張霖肚子舒坦不少,看楊彪那一臉期待的樣子,只好擡起腳步,亦步亦趨地尾隨着楊彪至十三層。

    楊彪的書齋也很是古樸,不見任何花哨,張霖倒也不覺得怪了。

    楊彪跪坐下,雙手交握地放在腹部前,深深地凝視張霖,才道:“你可以修一部書。”

    張霖一呆,滿是不解地擡眸,一雙清澈如水的盈亮雙眸迎視着楊彪的目光,困惑地凝着眉。

    “書,什麼書?”

    楊彪笑容可掬地捋須道:“自然是君子訥於言而敏於行!說句實話,此句雖出自《論語,里仁》篇,可真正關注的卻是不多,你的實踐論,出自於此,何不自己豐富它,使它暢行於世呢?”

    張霖不禁苦笑,他終於明白了楊彪的意圖了,他是希望傳播這種思想。

    而今的儒家,雖然大行其道,不過宗派林立,有無數的學說,當然,絕大多數學說,都不太流行,真正流行的也不過七八種。

    所以提出自己的思想,其實倒是容易,只不過……首先要做到的,是先要著書立說,其後再需得到聖公府的認證,唯有如此,方纔准許進行傳播。

    楊彪這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名氣來讓全民知道這種思想。

    現在楊彪提議自己著書立說,張霖垂眸認真地想了想,旋即卻是搖了搖頭,沉吟道:“學生雖得學子爵位,又蒙諸學士不棄,得以三入地榜,可是著書立說,資歷還差得遠。何況,學生方纔不過是隨口一提而已;學生的志向,如方纔學生所說的,學生寫了太多的章,可是這些章終究只是空談而已,學生希望能夠參加科舉,金榜題名,多去做一些事。”

    楊彪面色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張霖會拒絕,這麼好的提議,張霖居然不贊同。他在心裏默默的感慨着,這個小子,有點不開竅啊。

    仕途固然是前途,可著書立說,將來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啊,這眼光得放遠一些。

    楊彪有點惱怒,可細細一想,人家說的也沒錯,人家所奉行的便是實踐的思想,自然該去實踐,著書立說,不是空談嗎?

    沒有實踐,旁人也不會輕易相信的,畢竟每個人的觀點、想法都不一樣的,只有實現了,旁人才會相信你。

    思此,楊彪慢慢心平氣和起來,頓了一下,卻道:“你且等一等。”

    說罷,他站了起來,從書架裏取出了幾張宣紙,接着提筆、下筆,龍飛鳳舞地寫了起來。

    張霖則跪坐在一旁去看,眼眸不禁驚訝地一張霖,楊彪所記錄的,竟是方纔他在聚賢廳所說的話。

    “楊公,這是……”

    楊彪待大致記錄了下來,才擡起眼眸,一臉笑盈盈地朝張霖說道。

    “此書你若是不著,老夫來著,吾爲政數十年,雖也略得一些薄名,卻深知治國之艱辛,現在天下承平,因此朝野內外,浮誇清談的風氣日甚一日,這樣下去,可如何得了?你這實踐之學,發人深省,令人耳目一新,老夫並不知道這部書立出來,最終會有什麼反響,或者隨波逐流,最終湮沒於長河,可誠如汝之所言,若是不去嘗試,怎麼知道老夫所做所爲,是否可以檢驗呢?其實……進入仕途是實踐,著書立說,也是實踐。”

    “自然……”他深深地看了張霖一眼,整個人越發親切和藹:“子曰,三人行、必有吾師,聞道有先後,老夫雖是年長你不知幾何,可汝卻先聞其道,在這方面,你是老夫的老師,從現在起,老夫希望能夠隨時和你攀談,整理你的言行,要修出一部書來,你看,如何?”

    張霖驚得目瞪口呆,清雋的面容裏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天人閣的首輔大學士,居然給自己立說?

    他看着楊彪一臉認真的模樣,張霖的嘴角微微張了張,想說些什麼,突的竟是一句都說不出來,此刻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這個世,見識過太多的套路,那些利益薰心,那些自以爲是的人,真是不知凡幾,可他也見過似恩師那般,淡泊名利之人。

    至於這位楊學士,以他的名譽和聲望,自己和他相差,是何其的懸殊,可是他竟……

    要知道,著書立說,一般都是弟子做的事。

    如孔子的論語,是他的弟子們整理了他平時的言行,從而編成。儒家各派能夠盛行於世,都和弟子們總結歸納了孔聖人的思想分不開關係。

    這本來是弟子的事,可是楊彪居然一點都不在乎他的身份,要爲他張霖著書,這似乎是破天荒的事。

    看着頭髮已經花白,眼眸帶着滿滿真摯的看着他的楊彪,張霖汗顏道:“學生何德何能,楊公此舉,學生愧不敢當。”

    “不。”楊彪鄭重其事地搖頭,格外認真地看着張霖,道:“老夫心沒有市農工商,也沒有你張霖,老夫心裏有的,是……道!”

    楊彪那刻畫着蒼老的脣邊勾起了一抹坦然的笑意,隨即捋着須繼續道:“老夫聞道,該將這個道給記錄下來,好讓更多人知道,使更多人如老夫一般,醍醐灌頂。這纔是兼濟天下,是爲蒼生所謀劃。”

    也許怕張霖誤會,也怕張霖不敢跟自己敞開心扉交談,此刻的楊彪,竟是真誠的像個求學着,娓娓地將自己的心跡表明給陳凱之聽。

    “老夫活了許多許多年了,也經歷許多許多的事,到了今時今日,功名利祿,不過是浮雲之事,早已看厭了,只是心裏一直都有一個疑惑,這個疑惑,無論如何也解不開,這……其實也是老夫當初毅然登天人閣的原因之一,而如今,既然這個疑惑解開了,那麼爲何還要讓天下許多似老夫這樣的人,心裏有了疑惑,卻苦苦冥思呢?”

    越說,越激動,楊彪的眼簾微垂,竟是像在說自己的故事,滔滔不絕地說着。

    “老夫此舉,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自己啊,朝聞道、夕死可矣,老夫可以死,甚至你也可以死,天人閣諸公,無一不可以死,可是這道,卻需恆古永存,你看這天人閣,藏書浩瀚如海,這都是先賢們所遺留的,它給我們指明瞭疑惑,也給我們道出了世間的真諦,老夫來立說,這不是什麼恥辱的事,若能爲後世進入天人閣的人,爲後世這天人閣外的讀書人,去做一點力所能及之事,又有什麼妨礙呢?吾聞道,則希望後進之人俱知此道,張霖,該是老夫感謝你,你無需致歉。”

    “現在。”楊彪深深凝眸,擡首看了張霖一眼,繼續道:“老夫有一個疑問,若是實踐,過程出了差池,該當如何?”

    難得遇到個有身份還能如此真切對人的,更何況楊彪這可謂是推心置腹了,張霖也沒顧忌了,便也將話匣子打開了。

    “這需要辯證來看問題了,事物的發展,絕不可以對錯而論,譬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在實踐過程,它不可能使所有人得利,也不可能使所有人失利,這時候需要搞清楚的是,誰是失利者,誰是得利者,看待事物,決不可只看一時,所以,實踐是一個反覆論證的過程,而絕不是隻看到了某個結果,從而做出一個總結,如此,實不可取。”

    楊彪聞言,不解地皺眉念道:“辯證?”

    張霖用心地想了想,繼而認真地跟楊彪分析起來。

    “如徵稅,有人田產多,因而收了更高的稅,勢必變成了失利者,可若是將這些稅,用在引水灌溉,使劣田成了良田,良田成了肥田,從而導致畝產大增呢?那麼最後得利的,反而是田產更多的人,所以事物是發展的,它並非是靜立不動,在實踐出現問題,想要分析和討論,決不可一蹴而。”

    楊彪頷首點頭:“不錯。”

    下一刻,他提筆繼續記錄下來。

    這些對話的稿,自然會進行重新的修飾和改編,最後編撰成書。

    當然,這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現在,張霖給他開啓了一個新的大門,他突然發現,自己半生的所有疑惑,尤其是施政所遇到的許多難題,如今在這裏,似乎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如同樣一項國策,反對的可能是某一部分人,可是數年之後,可能歌功頌德的亦還是這些人,他雖然知道了事情的本質,卻無法去做到歸納,可在這裏,張霖解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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