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他這輩子都只能是鍾明峨的屬下,這是永遠都不能改變的現實,這輩子他要做的,就是護他周全、扶他上位,至於別的,他不能想也不敢想。
“廖崇武廖崇武”
驀地,門外傳來了男子的歇斯底里的哭號聲,還有不絕於耳的拍門聲。
“咣噹”
酒罈子應聲掉地,化作滿地支離。
下一秒,廖崇武瘋了似的衝過去,打開了門,一把把外頭嚎啕不止的男人給拉了進來。
“廖崇武我做不到”鍾明峨雙手死死抓着廖崇武的肩膀,通紅的一雙眼絕望又崩潰地看着他,“廖崇武我做不到沒辦法,我做不到”
廖崇武驀地把他圈進了懷裏,死死地抱着他,像是抱一塊失而復得的珍寶,他死死地箍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鐘明峨,再開口的時候,聲音也帶着沙啞了:“那就不去做,永遠都不去”
“廖崇武,我瘋了我真的瘋了”鍾明峨死死掐着廖崇武的胳膊,咬牙切齒地道,“我明明應該好好兒地生兒育女,可是可是我滿腦子都是你,多少年了,我滿腦子都是你廖崇武,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真恨不得恨不得殺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廖崇武哽咽着,一邊捧住了鍾明峨的臉,對着那張淚流滿面的臉,他哆哆嗦嗦地親了下去,“因爲我也恨死了我自己,我真恨不得去死。”
“廖崇武”鍾明峨哆哆嗦嗦地承接男人的碰觸,原本還咬牙切齒的一張臉,這時會卻驀地柔和了下來,他的手顫顫巍巍地環住了廖崇武的脖子,“廖崇武,別別放開我,求求你,別放開我”
“不放開,我不會放開,”廖崇武驀地打橫把鍾明峨給抱了起來,徑直朝房中走去,“有了這一晚,我便是真的去死,也值了”
“乖,別再說了,”廖崇武柔聲道,一邊把他放到了牀上,他輕輕順着鍾明峨的頭髮,一邊去親那雙被眼淚浸泡得微微發腫的眼睛,“今兒是咱們的好日子。”
嘉盛三十三年正月初一。
吉林。
龐毅從藥鋪抓了藥出來,急匆匆地提着藥爬上馬就朝驛館裏頭趕,這大初一的,街上的大小店鋪都關門了,藥鋪也沒有開門的,他這幾副藥還是跑到了下頭的小鎮上才抓來的,這時候,他拎着藥,頂着鵝毛大雪朝城裏趕。
“軍爺,您回來了,”館驛的小二,甫一瞧見龐毅在門前下了馬,忙得跑出來給他牽馬,這可是花大手筆一包就是一整層的大主顧,他自然甚是殷勤,“軍爺,這大雪天的,您怎麼還出去了這麼大半天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嗎”
“飯菜可給送上去了嗎”龐毅一邊大步朝館驛裏頭走,一邊問那小二。
“送上去了您且放心着吧”店小二忙得賠笑道,“剛出鍋的豬肉大蔥餡兒的餃子,一大早就給送了兩斤上去。”
“行,”龐毅點點頭,隨手丟了一錢銀子給那小二,一邊把懷裏的藥遞給了小二,“去把藥給煎好了提上去。”
“是是,小的遵命,”店小二忙得接過了那藥,一邊又忙得擔憂地問,“軍爺,您是哪兒不舒坦嗎還是房中的那位姑娘身子不爽這幾天成日看你跑進跑出的買藥。”
“不該問的別問。”龐毅冷眼看了那店小二一眼,然後大步就上了樓。
“咚咚咚”
行至頂樓上房前,龐毅停下了腳,一邊擡手敲了敲門。
“夫人,您歇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