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道是誰丟下來的呢,還有這些銀子,怕是要着急了吧
阿醜把錢袋子又翻來翻去瞧了一遍,最後在錢袋子下頭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孔”字,阿醜一怔,驀地想起來前幾天有位孔侍衛來家裏,當時她和鍾明巍正在午睡,就隨口問了一句,只是當時她睡得迷糊,也沒有問是哪一位孔侍衛。
到底是孔聞敏還是孔聞捷呢
阿醜蹙着眉,左右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當下又看了看那鎏金喜鵲珠花,然後把珠花和銀子又給裝了進去。
等過幾天給送過去吧,這清明時節,實在不好登門拜訪。
嘉盛三十三年四月初五
清明。
“來,慢點兒走,不着急,”美芽攙着鍾明巍一點點兒地從屋裏挪了出來,院裏開始融雪,髒髒的,還滑的很,美芽就怕鍾明巍給摔着了,鍾明巍倒還沒怎麼着,她已經淌了一頭一臉的汗了,“別踩着水了,走着邊。”
“你也別踩水,”鍾明巍道,瞧着美芽茜紅的棉鞋被污水浸溼了,不由得蹙了蹙眉,一邊攬着美芽往自己的懷裏帶,“我能走好,你別這麼緊張。”
“我不緊張啊,”美芽忙道,一邊仰着頭跟鍾明巍笑,“顧先生可真是妙手回春,這纔多久,你就能下地了,我瞧着用不了三個月,你都能走利索了。”
“現在可不行,地滑着呢,你且在屋裏練着腿腳也是一樣的,”美芽一邊道,一邊把鍾明巍扶到了椅子上坐下,然後取了帕子給鍾明巍擦汗,一邊道,“你在這兒坐着,我去把祭品給拿出來。”
“行,你去吧。”鍾明巍接過帕子,對美芽道。
當下美芽忙得轉身進了房去了,鍾明巍看着面前的簡陋破舊的桌子,還有上頭粗糙的香爐香燭,有點兒出神。
往年的清明也是要行祭祀禮的,只是並不是在家裏,而是去皇陵,鍾之衡懶得去,擔子就落在了他這個皇太子的肩上,從頭三天就要開始沐浴薰香喫素誦經了,皇陵裏自然葬的都是歷代皇族,自入大殿他就要開始磕頭了,一路磕下去了,對着靈臺上一塊塊冰冷的牌位,一天下來,他額頭都給磕腫了,然後第二天他就在一衆朝臣的注目中,盯着額頭上的淤青進出皇宮,他心裏說不出來的煩,可是後來也麻木了。
今時今日,他這個鳳子龍孫又要行祭祀禮了,只是這一次要祭拜的是美芽的爹孃,也是他的爹孃,他一邊看着簡陋的供桌,一邊輕輕揉着膝蓋,心裏有點兒莫名的溫暖,他扭頭朝屋裏看,美芽正端着幾色果品出來。
“也不知道別人家都是怎麼祭祀的,我都沒見過,”美芽把果品端過來放在了供桌上,一邊有點兒難爲情地看着鍾明巍,“這還是頭一次祭祀,就買了幾樣我覺得味道不錯的果品,也不知道合不合規矩。”
“合規矩,你愛喫的,爹孃自然也愛喫,”鍾明巍伸手握住了美芽的手,一邊道,“來,丫頭扶我起來。”
“你不用起來,你坐着就好了,”美芽忙得摁住了鍾明巍的手,一邊道,“不用你做什麼,你在這兒坐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