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說:“一開始我是想把她收了的,可後來我慢慢發現這個女孩子雖然智商極高,但感情世界還很純潔,不功利也不世俗,有點不忍心爲了一己私慾害了她終身。所以所有的人都以爲李紅是我的女朋友,包括李紅自己的都這麼想,其實我一直把她當成小妹看待。”

    我驚喜地站起來,瞪着三叔說:“三叔,你說得是真的嗎不是故意安慰我吧”

    三叔冷笑了一聲,說:“你搶了老子的女人,我還要反過來安慰你,你當老子是什麼人,活雷鋒嗎”

    我調侃地說:“你真的一直都是把李紅當成小妹看待啊那我要是和她結婚了,不是成了你妹夫了,這輩分全亂套了。”

    三叔當胸給了我一拳,哭笑不得地說:“你小子胡說什麼呢,越說越不像話了,佔老子便宜是不是。”

    我忽然想起李紅這會還躺在病牀上,能不能醒過來還難說,心情又變得異常沮喪,苦笑着說:“李紅是死是活現在還不好說,一切都要等她醒過來以後再說。何況我們和蕭家還有婚約,一旦解除婚約就等於開罪了蕭家,那也不是鬧着玩的。”

    三叔沉吟片刻說:“蕭家的人現在的態度有點模糊,好像抱着觀望態度,立場不是特別堅決。你和蕭梅結婚固然最好,可我覺得,蕭梅的野心在生意上,她對從政似乎欠缺點天賦,聰明勁都用在賺錢上了,她能給你的幫助還沒有李紅大。”

    三叔向來以心思縝密神機妙算著稱,他對事物發展方向有着驚人準確的判斷,而這次他的判斷在某種程度上與我不謀而合,那說明我的感覺也沒有錯。

    我說:“我有點奇怪,老爺子以前老催着我和蕭梅結婚生孩子,可上次他見到蕭梅連提都沒提,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三叔慢條斯理地說:“他可能有別的打算吧,小亮,其實有時我也挺同情你。爲了家族的利益你的婚姻也被捆綁了,必須要犧牲個人的喜好,這對你有點不公平。”

    我笑了笑說:“我就是家裏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唄,誰讓我生在這個家庭呢。”

    三叔點點頭,拍拍我的肩膀欣慰地說:“你能這麼想就好,只是委屈你了。”

    正聊得投入,我的手機響了一聲,一看是條短信息,是組織部人事科長柳巖發來的,問我啥時候出發去火柴天堂。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差點把約她去泡吧的事給忘了。

    我連忙站起身對三叔說:“三叔,我還有事,先走了啊,下次再來你家裏蹭飯。”

    三叔壞笑着說:“你小子又要禍害誰家的閨女最近江海不太平,你悠着點,別還像以前一樣沾花惹草的。”

    我說:“我知道啦,今晚約人談正事。”

    三叔叮囑說:“你今晚回紅樓去住,別在外面開房,不安全。”

    我點點頭,向三叔告退,和三嬸打了個招呼,快速離開了三叔家。

    和柳巖約好,她在東方官場主席臺旁等我,我開着車晃晃悠悠開到東方廣場時,看到一個穿鵝黃色風衣和藍色牛仔褲女人站在主席臺旁。看身影似乎是柳巖,但這身打扮顯然與她那張機關女幹部的臉型和神態不太相襯。

    我把車開到女人身邊,停下車觀察了幾秒鐘。女人轉過身,與我的目光在空氣中相遇,我發現她確實就是柳巖,而且還化了妝,看起來年輕了許多,也嫵媚了許多。應該說,柳巖的胚子是很好的,只是長期在組織部工作,自己形成了那種公事公辦的做事風格,別人也習慣了她是組織部女幹部的形象,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種刻板的印象。

    我笑了笑說:“柳科長,還真是你啊,我認了半天都沒敢認。今天怎麼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的,這是要去勾引誰家小夥子嗎”

    柳巖呵呵地笑着,春風滿面地說:“和風流倜儻的唐公子去泡吧,當然要收拾一下啦,要不然怎麼好意思進酒吧呢。你說呢,呵呵。”

    我笑着說:“那也是,我也算見識到你的另一面了。上車吧,去晚了都沒位置了。”

    我和柳巖到火柴天堂時,裏面的人差不多要坐滿了,還好有幾張靠窗的位

    置空着。李紅不在,酒吧雖然人氣還是很旺,可我總覺得缺了點什麼東西。

    我們找好位置坐下,服務員過來問我們喝什麼。

    我看了眼柳巖,見她正好奇地打量着火柴天堂的裝飾和格局,眼神顯得很興奮。我說:“柳科長,我們喝什麼酒”

    柳巖轉過頭說:“別叫我柳科長,叫我柳巖或者柳姐都行,就是別加科長。”

    我說:“好吧柳巖,我們喝啤酒還是紅酒”

    柳巖毫不猶豫地說:“喝紅酒唄,啤酒漲肚子。”

    我對服務員說:“要瓶法國拉菲紅葡萄酒,再要個果盤。”

    服務員退下後,柳巖滿臉興奮地說:“哎,唐少,這裏環境不錯哎,裝修得很有情調,好像還蠻適合談情說愛的。”

    我笑着說:“是啊,這裏的情調就是適合情人約會,或者一對剛認識不久處於勾兌階段的男女來這裏互相勾引。”

    柳巖喫喫地笑了起來,說:“唐少,你這話說得可有點曖昧哦,難道你約我來這裏想勾兌我不成。”

    我笑着說:“那要看你怎麼想了,一個男人有點情趣總比硬邦邦的了無情趣要好點吧。”

    柳巖說:“那倒是哦,其實人生短暫,沒必要時刻把自己緊緊包裹起來。我們中國人幾千年來都誨淫誨盜的,所以每個人活得都很壓抑。”

    對這句話我表示贊同,說:“是啊,中國人都活得壓抑,尤其是性壓抑最嚴重。我們身上總揹負着太多沉重的東西。每個人都有各種不滿,但無處發泄,因此整個社會隱藏這一種戾氣,只要一找到突破口就會爆發出來,破壞力特別大。”

    柳巖點點頭,說:“嗯,是這樣子的,確實有一股戾氣潛伏在我們身邊。”

    這時服務員送來葡萄酒和果盤,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酒,矮身退了下去。

    我端起酒杯說:“柳巖,謝謝你對我的幫助,我心裏很感激。來,先敬你一杯。”

    柳巖端起酒杯,輕輕和我碰了一下,放到嘴脣邊,沾沾嘴脣,微閉着雙眼,翹起蘭花指十分優雅地喝了一口酒。看柳巖喝酒的姿態,我判斷她對我撒了謊,她也許很少泡酒吧,但夜生活一定是非常豐富的。

    我從煙盒裏抽出一支菸點燃,深吸一口吐了出來。突然餘光注意到柳巖的嘴角也動了一下,好像是被我抽菸的動作誘惑了。

    我連忙拿起煙盒,試探地問:“你抽菸嗎要不要也來一支”

    柳巖擺擺手,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坤包裏取出一盒女士白嘴的香菸叼在嘴上,然後拿出一隻精緻的防風打火機點燃,十分優雅地抽了一口。我擦,這女人抽菸的姿勢太帥了,她抽的彷彿不是煙,而是一股優雅的氣質。

    吐出一口煙後,柳巖說:“你,不介意女人抽菸吧”

    我連忙說:“不介意,不介意,你抽菸的樣子很美,真的很美。”

    柳巖又抽了一口煙,說:“謝謝,唐少,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我說:“請問吧。既然是出來泡吧,就沒必要那麼客氣,也沒必要那麼拘謹。”

    柳巖說:“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啊,上個禮拜六晚上,你是不是去了仙湖度假村我希望你能說實話,不必有什麼顧慮。”

    我沉吟片刻,考慮到她既然已經這麼問了,應該有幾分把握那天晚上確實看到了我,只好實話實說道:“嗯,是的,那天晚上我住在仙湖度假村。”

    柳巖面色不改地問:“這麼說,那天晚上你也看到劉部長了吧”

    媽的,她果然要問這個問題,這可真讓我難以回答,說沒看到分明是扯淡,她也不會相信。可如果我說看到了,那無異於承認撞破了他們的私情,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撞破別人的姦情,不管使用有意還是無意,更不論是官場,還是對平民老百姓來說都很犯忌諱。

    真是倒黴催的,我那天晚上去哪開房不好,幹嘛非要去仙湖那個鬼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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