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泡好茶,拿出兩個乾淨的杯子,給我和王莉分別倒了一杯,然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擡頭望着侷促不安的王莉說:“你不是說是來向我彙報工作嗎,怎麼見了我反而沒話了”
王莉低下頭說:“唐局,我辜負了你的信任,今天我是特意來做檢討的。”
“做檢討”我狐疑地看着王莉,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好奇地問:“爲什麼要做檢討你做錯什麼事了”
王莉說:“我去黎城縣財政局上任已經幾個月了,到現在一直沒做出什麼成績,當然,這主要是因爲自己不求上進的原因。”
聽她這種避重就輕的說詞,我馬上明白她這次來絕對不是檢討那麼簡單,肯定是有什麼目的,要知道,一個女人肯在男人面前認錯,那是需要非凡的勇氣的。
我的嘴角浮出一絲冷笑,若無其事地說:“這些都是小問題,我倒是聽說自從你去了黎城縣上任,麻將技術倒是突飛猛進,是公認的麻壇鐵腳,隨叫隨到,就差把麻將桌搬到辦公室了。我正想找你一起切磋切磋,提高下麻將技術。”
王莉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滿臉尷尬之色,變得無所適從,好半天垂頭一言不發。我也沒說話,正好借這次機會敲打敲打她。
連喝了幾杯茶之後我站起身,對王莉說:“如果你沒別的事可以回去了,我手頭還有點積壓的工作要處理。”
王莉擡起頭,眼淚說下來就下來了,她淚眼汪汪地說:“對不起唐局,我辜負了您的信任。自從去了黎城縣,我心態沒調整好,覺得前途渺茫,心情也很煩躁,所以才破罐子破摔,沉迷於麻將。”
我淡淡地笑了笑說:“這些都是小問題,算不上什麼大事。再說了,打麻將也算一門事業,只要技術足夠好,鬧不好還可以發家致富呢。”
王莉無地自容地說:“唐局,你別這麼說,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又管不住自己。在黎城縣那地方,我的心情太壓抑了。我老公整天又在我耳邊嘮叨,怨天尤人,我們兩個見了面就吵架,搞得我幹什麼都沒心情,就想逃避。每天晚上我連家都不想回,因爲我知道回去肯定是吵架,只好靠打麻將麻痹自己,每天得過且過,我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我肯定就廢了。”
王莉這麼一說,我心裏倒是突然同情起她了,從今天她的情緒來看,確實與以前判若兩人。以前的王莉是個性格開朗,做事風風火火的人,這纔去了黎城縣幾個月,整個人就像是變了個人。仔細斟酌一下,不見得人人都能在逆境中逆勢生長,更多的人正是被環境改變了本性。
我重新坐下來,給王莉面前的杯子裏續了點茶,安慰道:“先喝點水,我勸你也想開點,又沒發生什麼大
王莉吸了吸鼻子,掏出紙巾擦了擦眼淚,輕聲說:“唐局,看在我以前多少爲局裏做過貢獻的份上,你還是把我調回江海吧,黎城縣那地方我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本來我把王莉調去黎城縣,就是感覺到把她留在身邊有點危險,下放到條件艱苦的地方讓她好好清醒清醒,可是沒想到事與願違,如果她再這樣下去,出事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我沉吟片刻,說:“調回來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凡事總需要個理由。現在財政局一個蘿蔔一個坑,每個部門的位置都有人佔着。你去了黎城縣之後,辦公室主任也給了喬美美,總不能把你調回來頂了喬美美。”
王莉眼睛一亮,馬上激動起來,迫不及待地說:“那當然不必,其實要找理由很容易,眼下就有個機會。”
“什麼機會”我看着眼睛閃閃發亮的王莉,她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我聽說上官天嬌傍上個鑽石王老五,很快要結婚了。今天早晨我約上班出去,她告訴我,現在覺得上班沒意思,這些天就打算辭職,從此安心做一個有錢人家的專職太太,在家裏相夫教子,再也不出來工作了。”
上官天嬌要辭職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聽說呢我滿臉狐疑地望着王莉,問道:“上官真的是這麼跟你說的這個想法上官可從來沒在我面前透露過。”
王莉用力點點頭,說:“沒錯,她親口告訴我的。上官你還不瞭解嘛,她骨子裏其實就是想找個依靠,這次有這樣的機會,自然要牢牢抓住了。”
我苦笑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就提前祝福她吧。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攔是攔不住的。”
王莉接着說:“如果上官親口向你提出辭職,等她離職了之後,你就把我調到局裏人事科,可以嗎唐局”
我斟酌片刻,點點頭說:“可以考慮。”
“真的”王莉興奮地站起身,滿臉喜悅,她往門口看了一眼,快步走到門口把辦公室大門關上,然後雀躍地走回來,一屁股在我身邊坐下,伸手勾住我的脖子,欣喜地說:“我就知道,唐局你是個念舊情的人,不會丟下我不管的。呃,今晚我請你喫晚飯,完了我們找個地方親熱親熱,好長時間都沒跟你在一起了,還很有點想你呢。”
“你坐到對面去,”我用手撥開王莉勾住我脖子的手臂,說:“別跟我來這一套。不是我念舊情,我是不想毀了你。”
王莉的手又很自然地搭在我肩膀上,風情萬種地說:“你怕什麼呀,現在當領導的哪個不好這一口。遠的不說,就說前幾天死的副市長唐山,我就親眼見過他帶着情人出現在黎城縣,聽說在黎城縣的聯排別墅區,有人給他送了一套私家別墅,他經常帶情人去那裏過週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