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墨繼續沉着冷靜地述說着:“太醫院無人不知,沈院士是傾妃娘娘的心腹,這麼多年,他不僅給惠成殿供給藥用,還供給毒藥,這後宮傾妃娘娘一家獨大的局面,和沈太醫的一手保胎湯藥分不開。”
他嘴角露出一絲詭祕的微笑:“而沈太醫能夠迅速展露才華,年紀輕輕便破格提拔爲首席院士,也和傾妃娘娘的大樹岑天陣陣廕庇分不開。”
“縱然如此,難道他就不怕死”衛風眼神中的殺意瀰漫:“如果他救不活阿梓,就算傾妃給他九條命,我也一條條砍斷不光是他,還有那位膽大包天的惠成殿掌事姑姑,都得一起陪葬”
步墨無奈,掩面失笑,他熟知的衛風並不是這般容易辦衝昏理智頭腦去找陛下理論的人。
那個統領十萬大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沉着冷靜的衛風去哪裏了
竟然動輒殺伐,絲毫不在乎自己的一手打下的基石和坦蕩光明的前途。
一向看不起女子的衛府,衛梓這個非嫡親的妹妹對他來說,爲何會如此重要
“將軍,他就是怕死,纔不敢救活衛梓小姐的。”步墨思奪再三,決定把眼前這團洶洶烈烈的火苗徹底點燃:“我一早便聽聞,將軍帶走了惠成殿的掌事姑姑,引溫,可有此事”
“沒錯,阿梓中的毒,正是她一手所致。”
“將軍可有真憑實據”
“毒粉中有一味穿心蓮,太醫院的賬目上清清楚楚寫着她前日取了兩株穿心蓮走,除了她,再無其他記錄,白紙黑字,任她如何善於詭辯也抵賴不掉。”
步墨輕輕地擦亮了快要點燃這團火苗的火光,如今只剩最後一步。
“你是說真正要害衛梓的人是傾妃,而沈院士是傾妃的人,所以將傾妃取藥的名字抹去,又讓引溫替其頂罪”
“將軍真是聰明,一點就通。”
譁。
火焰唰得一聲燃燒起來,轟轟烈烈,不可遏制地彌散開來。
衛風是騎快馬回到衛府的,守門的管家見到衛風,先是一驚,轉而焦急地問道:“將軍終於回來了。可是衛梓姑娘大好了”
衛風快步邁向府內,雙腳踏過門檻時,低沉地說出兩個字:“不是。”
他的腳步輕快,如一陣疾風颳過,走到內房,便將門閂上,不許任何人打擾。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管家就遠遠看見一隊身影從屋檐躍下,之後便沒了蹤影。
安坐在房內的衛風取了把輕快的短刀,用手指輕輕劃在刀尖上,刀尖映出他俊朗的臉龐。
他已認定傾妃是有心加害,而以他在洛都的勢力,是不可能染指後宮問罪傾妃的。
“那便一命換一命吧。”
刀刃的光影映在衛風的眼中,一閃而過。
他的二十祕密精兵已接到死令,從今日起,他們的任務不是保護衛風,而是伺機而動,刺殺傾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