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久是在惠成殿睡着的,短短几個時辰,精神卻大好。

    喬久醒來時,顏陌不在身側,桌案上卻燃燒着安神的薰香。

    見喬久醒來,虛掩的門被輕輕推開。

    正是桃離走進房內:“娘娘睡得可好”

    喬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濛地點點頭,昨夜的一切好似幻夢的一般。

    桃離笑道:“是顏陌公子送娘娘回來的。”

    喬久正舒展筋骨,懶洋洋打着哈欠,差點被這句話閃到腰。

    桃離扶喬久起身道:“昨日娘娘不在,這惠成殿都要變天了。”

    “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喬久巡視一圈:“引溫呢”

    桃離笑道:“引溫說頭疼,今日不能侍奉了。”

    喬久微微點頭,這個引溫,說好了要告訴她心上人的,居然裝病,臨陣脫逃。

    桃離爲喬久梳了一個簡單的環雲簪,見到桌上那根素淨的白玉簪。

    “這根簪子太素淨了,若是簪上這根,別的簪子都不能簪了。”

    喬久接過髮簪,小心翼翼地簪在頭上:“這不是用簪發的,是用來救命的。”

    忽聽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是小杏子忙不迭地一路跑來,氣喘噓噓道:“娘娘丞相求見”

    淦若榮

    喬久不緊不慢地起身,想必丞相大人是來爲獨子求藥的吧。

    可惜,縱然顏陌犧牲了那麼多宮娥的生命,獨屬於淦容兮的解藥目前還是沒有配置出來。

    “丞相不宣府內的毒醫藥師,來求娘娘做什麼”桃離奇道。

    小杏子額頭汗如雨下,上氣不接下氣道:“今早丞相便去向陛下請旨,說是容兮少爺命懸一線,嘴裏叨叨唸着娘娘能救。”

    “還有這種事”桃離驚道。

    喬久心中瞭然如鏡,必然是顏陌做的好事。

    顏陌肯定告訴了淦容兮傾妃是他的救命稻草,好讓她賣丞相的人情。

    小杏子連連哀求道:“娘娘您快隨奴才去淦府看看吧丞相可就這麼一個兒子,可寶貝着呢”

    喬久嘆了一口氣,這小杏子跟在畢如生身邊這麼久,畢如生的精明幹練半分沒學到。

    這嘮叨操心的習慣倒是學到了幾分精髓,和畢如生每次唸叨她的時候如出一轍。

    到達淦府的時候已是正午,喬久換了一身輕便的服裝,頭上一根白玉簪,素雅清婉。

    遠遠便看見淦若榮和一衆家丁翹首以盼,喬久方纔下轎,一干人便要三跪九叩行禮。

    喬久急忙擺手道:“免了免了,容兮公子身在何處”

    “犬子在臥房內養着呢,用上好的人蔘吊着性命罷了,如今就剩一口氣了。”淦若榮迎過喬久,恭聲答道。

    這是喬久第一次見到這位屹立三朝的老臣,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皺紋。

    他頭髮花白,眼角溼潤,看來剛剛都哭過一回,急急擦拭過眼淚纔出來迎接的。

    傾妃多年來的一手遮天讓他心生芥蒂,但如今,爲了嫡子的性命,又不得不求之於人。

    故而,淦若榮對她多有戒備,相隔一步遠,言行舉措皆恭敬如賓。

    幸而,淦若榮對她多加戒備,否則真不知他問起言妃的事來,她要拿何事搪塞。

    “除了人蔘以外,可還服過什麼東西麼”喬久問道,腳下生風,疾步走向裏間。

    “還服過傾妃娘娘送來的羅門毒解藥,藥房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大有作用,犬子精神見好,甚至能下牀行走,可是過了一兩日又開始口吐鮮血,精神不振,再怎麼喫也不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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