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熙平冷冷哼了一聲,道:“或是他自知犯下大錯,倉皇逃竄,一時忘記將玉佩尋回,也未可知。如今鐵證如山,量他如何狡辯也難逃一死”
喬久微微頷首,笑道:“好一個鐵證如山,不知這個所謂的鐵證,大理寺卿大人可找到人勘驗呢”
綰熙平神色愈發得意,捋了捋花白的鬍子道:“自然是驗過的,卻是上好的和田玉無疑,這玉是隻有”
喬久蹙了蹙眉,笑着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道:“我說的不是玉的品種,是否昂貴等等。”
她看向玉石上面巧如天工的雕刻,笑了笑道:“本宮說的是這塊玉的年份。”
“這”綰熙平一愣,定了定神道:“這玉卻是沒驗證過年份,但上面刻字是真,錄本上所寫也是真,怎麼可能還有假”
“既是鐵證如山,那是一處錯處便該糾正一處,莫要將一世英名葬送在這一時的疏漏上,大理寺卿大人。”喬久轉頭對桃離道:“去請一位玉匠來。”
桃離急急提了裙襬便如風一般離開了大堂,回來時帶着一位玉匠,恰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最普普通通的一名玉匠。
玉匠將玉石用工具細細揣摩一番,才道:“這是北陵玄武八年的玉。”
此言一出,闔堂譁然,如今便是玄武八年,今年才造出來的玉石,怎麼可能是淦容兮出生時的那塊玉
將領實在是隨風倒的稻草,見玉匠如此言語,立刻倒戈相向,恭恭敬敬對喬久道:“傾妃娘娘真是蕙質蘭心,母儀天下,冰清玉潔”
嚴肅的氣氛漸漸消散,場上生出一陣輕嘲的淺笑,不知是對將領的口不擇言,還是對綰熙平的難看臉色。
“既然此玉並非容兮公子所持的玉佩,且先前的京布萬萬妥妥的保存在淦府,那便無法證明此案與容兮公子有關。”喬久淡淡一笑道,好似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丞相急急將嚇得七魄皆散的淦容兮扶起來,淦容兮卻連站都站不穩,差點踉蹌一下摔在門檻上。
大管事急忙前來搭手,將領眼疾手快地遞上鑰匙,將扣在淦容兮身上的枷鎖解開。
明明大理寺卿還在堂上,可主持公道的那個人卻悄然變化了。
喬久對桃離使了一個眼色,桃離會意點了點頭,似是去堂後尋找什麼人了。
綰熙平氣的臉上紅一陣紫一陣,不知要拿什麼給百姓一個合理的交代。
喬久笑了笑,略含深意對綰熙平道:“大理寺卿大人要想清楚,公道和結果,到底哪一個更重要。”
綰熙平一愣,沒有明白喬久話中所指。
喬久卻悠然側過臉,只見丞相踉蹌着攙扶着淦容兮,兩人立在堂外遠處一個安靜的巷口裏遲遲不走,她急急起身至小巷正想詢問是否淦容兮病情有異,丞相卻一個沉身,拜倒在喬久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