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妃娘娘大恩,若不是娘娘提點老臣去宮內取您惠成殿那塊完好的京布來,犬子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再者方纔的玉石若不是傾妃娘娘惠眼,如何得知那是塊栽贓陷害的假玉啊。”

    丞相淚落頰畔,眼神中又是欣喜,又是感激,話語都有些含糊不清。

    “起初老臣還心生疑竇,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臣碌碌三朝,唯有生下這個逆子,犯下滔天大罪,如今只願他能記住這一次的過錯,往後莫要再犯。”

    丞相懊悔着搖頭,他的眼底是深深的懺悔,復而又道:“有時我真的不知道該一巴掌扇死這個逆子,還是耐着脾性哄他,他自小是沒孃親的,所以如今越發沒了拘束,幹出這樣的齷齪事來,老臣就是打斷他的雙腿,也斷斷再不會讓他出這個家門了”

    淦容兮此刻最後一絲魂魄也散去了,聽聞再也不能出家門的消息,更是猶如迎頭一盆冰水潑下,整個人癱在柱子旁,丞相讓大管事將他接回家好生照料,對喬久行過禮後也匆匆跟淦容兮一同回了淦府。

    此刻,桃離正從堂內出來,領了鳳輿到巷內,面上有如春日暖風拂過,嘴角旋起陣陣笑意。

    “可都辦好了”喬久柔柔笑着問道,她手臂上一顆滄海珠,無論走在哪裏,都如鯁在喉,彷彿走在刀尖上。

    可她的笑容卻那般柔和溫暖,似融化這隆冬厚雪的第一縷陽光。

    桃離連連點頭,眼中盡是讚許,眉飛色舞道:“都辦好了,娘娘,那個壞人已經擱在大理寺刑房了,應該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他們就能瞧見了。”

    喬久卻奇了,笑問:“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可這對淦容兮的審訊才結束,大理寺卿大人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去刑房的。”

    桃離笑出了聲,眨了眨眼睛道:“放心吧,娘娘,可能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們就能發現那個壞人了。”

    喬久放心地點了點頭,低聲吩咐鳳輿回宮,身後大理寺府四個敕書大字,依然高高懸在房梁之上,但似乎沒有那麼冰冷而無情了。

    府內不時傳來一兩淒厲的慘叫,綰熙平方纔下了判桌,便被這聲音吵得頭疼欲裂,隨着將領和一衆士兵去尋那聲音的來源,卻走到了刑房內。

    綰熙平心頭一驚,這刑房的門應該是緊閉的,怎麼如今成了虛掩着的,心中千頭萬緒登時纏繞在一起,他砰地一聲推開房門,只見裏面倒吊着一個男子。

    男子身着御前侍衛服制,但是裏面卻穿了一件掖庭牢頭的服飾,兩層衣服重疊在一起,微微掩蓋住了他的一堆橫肉。

    “唔”男子拼命掙扎着,可越掙扎,那倒吊着他的粗麻繩便愈緊,逼得他面色漲紅,直喘不過氣來。

    這便是那哀嚎聲的來源了。

    衆人皆面面相覷,不知這男子是何方神聖,倒是綰熙平歷經兩朝,見過不少世面,只冷冷剜了一眼男子,便叫將領上前去搜男子的身。

    “大人”將領驚道,似是發現了什麼,急急將所尋得的物件交由綰熙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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