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葉振逸眼神冷如冰刀,忽然足尖一點,如大鵬展翅般飛速掠過水麪,身姿翩然若驚鴻,行雲流水般瀟灑,衣不沾溼。
當他回到岸邊時,修長的指尖上輕輕挑着兩盞紫燈,面無表情地從天燈裏取出兩張字條,漫不經心地將燈丟棄在地上。
字條展開,一個潦草霸氣地寫着:“哈哈,九皇叔一輩子只能是鄭媛的男人現在是,以後更是”
夠簡單夠粗暴夠直接
葉振逸的身子踉蹌了一下,臉色陰駭,眸底浮現一層複雜的寒光。
他的阿媛,終究是愛上了其他男人
另一個是九皇叔的筆跡,寫的是:“即使你知道當時的真相,不要恨本王,更不要離開”
葉振逸溫潤的眼眸暗了暗,嘴角冷漠地勾起,真相,什麼真相
怔了半晌。
葉振逸俊雅的臉忽然泛起嗜血的光芒,渾身充滿駭然的殺戮之氣,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暴起,憤怒地將掌心中的紙條揉成渣渣。
他仍是覺得不解氣,難瀉心頭之火,掌心凝聚起強大的內力,立時將地上的花錦良緣燈擊中,轟地稀巴爛,揚手丟棄在天河裏。
葉振逸這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那笑意依舊陰冷無比。
馬車裏。
鄭媛雙手支在腦後,仰面靠在車壁上,墨玉般的眼眸微微眯起,面色如常地看着宗政墨,心裏卻悶悶的,一根刺紮在她心上,異常難受。
一路上,宗政墨便一直閉着眼睛,靜心養神。除了先前故意出手使馬兒受驚外,他甚至動也不動,更不要說話了。
好心塞啊。
話說,寶寶纔是最應該感到委屈的人
莫名其妙的,突然來了一個情敵,這個情敵竟然還是一國公主,甚至當着她這個正主的面,狂熱地追求她的男人。
這朵爛桃花明明就是臭男人招惹來的,他早在八年前就種下了一段孽緣,一段單相思。
鄭媛小臉一冷,明若皎潔的雙眸立時暗淡下來,心思百轉千回,赫然想到宮中的黎貴妃,這人似乎也透着一種古怪。
該不會也是什麼舊相識,有一段神馬崢嶸歲月吧
“九皇叔,你剛纔差點讓馬車撞上了小公主,小美人肯定在某處傷心落淚呢”
鄭媛嘴角微勾,陰陽怪氣地哼唧道,“這洛玉公主對你可是一片癡心,不遠萬里從遙遠的洛國偷跑出來,只爲了嫁給你。這份天地可鑑的深情,實屬難得吶。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
她可記得,洛玉說過,死都不會放棄的
“你在嫉妒,你在喫醋”宗政墨狹長的丹鳳眼陡然睜開,定定地看着鄭媛,邪俊的臉上揚起一抹輕笑。
“老孃纔沒有嫉妒,老孃纔沒有喫醋”鄭媛豁然睜大了眼睛瞪着宗政墨,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抑制不住地狂躁。
精緻白嫩的小臉暈染着層層紅光,嬌俏動人,粉嫩的腮幫鼓得圓圓的,還有,不斷聳動的嬌軟酥胸
宗政墨鳳眼微微眯起,伸出五指在空中握了握,似乎他一隻手掌就可以掌控兩隻呢
“呵呵。”
宗政墨忽然綻開一抹瀲灩清華的笑容,長臂一攬,扯着鄭媛的玉手將她拽到了懷中。
沒看到,老孃正在生氣嗎誰要和你膩膩歪歪
宗政墨眉梢一挑,溫柔且霸道地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微微低頭,強勢地攫住女子嫣紅的雙脣,舌尖微冷,極盡溫柔,一遍遍地描摹着她的脣形
吻上她的臉,吻上她的脖頸,溫熱溼潤的呼吸撲在她的肌膚上,讓鄭媛的心尖微顫,彷彿有萬千根羽毛掃在她心上,身上
漸漸的,車廂中涌起幾分曖昧的因子,那種酥麻如蜜糖般的感覺讓她忽高忽低,血液沸騰,心跳加速。
大腦一陣陣暈眩,怒氣早就拋到九霄雲外見神仙去了。
每一次脣齒相接,每一次舌尖的碰觸,都讓人深深眷念,沉淪。
半晌,宗政墨幽邃的鳳眸深遠無邊,看着女子滿面的潮紅,雪白的肌膚變得粉嫩,以及迷離情動的清眸,深呼吸一口氣,不再作爲。
冰涼的指尖劃過鄭媛的脖子,輕柔地替她整理好稍微凌亂的衣衫,宗政墨眼底染上情慾的暗沉,如狼似虎。
歸心似箭,宗政墨恨不得立馬就趕回王府。
“加快速度回王府。”宗政墨沉聲吩咐道。
“是,主子。”
車外傳來朱雀的聲音,一鞭子揚起打在馬肚子上,馬車頓時如離了弦的箭般,飛速朝王府駛去。
宗政墨擰了擰眉,指尖輕柔地摩挲着鄭媛略微紅腫的嬌脣,冷冽的嗓音夾雜着寵溺,眼眸深沉如千年的深淵,“給本王生個孩子吧。”
懷中的鄭媛,嬌小柔弱,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宗政墨,笑得微微羞赧,“好。我給你生一個臭小子,再生一個小丫頭片子,兒女成雙,承歡膝下,福祿雙全。”
宗政墨笑得邪魅橫生,寵溺地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頰,“不錯,一兒一女最好
”
一個太孤單,生太多,又會變成豬。
京都風雲詭譎多變,未來充滿了太多的變數和不確定,也不知是否能夠全身而退。
鄭媛如水般的清眸半眯着,突然發現她的思緒完全被宗政墨帶偏了,畫風突變,一下子就轉到生孩子上面了。
不悅地嘟了嘟嘴,心中不免有些鬱悶。
宗政墨似乎察覺到她的不悅,無名指捲起她頭上的一縷青絲,幽幽道:“八年前,兩國交戰,兩方陣營對峙期間,本王無意之間在北境救了一個八歲的小女孩,當時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以爲她只是戰亂中的孤兒,便託付給鄉下一處農戶寄養。後來才知道她其實是洛國的公主,只是跟洛國皇帝走散了,路上又遭遇暗殺,不知不覺便被親衛一路護着,陰差陽錯地跑到了北境戰場。”
“若是,本王知道她是洛國的公主,怎會白白救她一命,而不發揮她的價值,儘早結束戰爭呢。”薄脣勾起一抹冷酷,聲音邪魅陰沉。
鄭媛微怔,眼中快速閃過一抹詫異。
九皇叔那麼傲嬌的人,竟然在解釋
“她既然是一國公主,且看她今日所作所爲,必然不會輕易放棄你的,更不知道她還會做出什麼事情”鄭媛眼眸一眯,若有所思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