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媛眸光兇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耐煩道:“一個時辰不能再多了,你若再杵在這兒,聒噪地說個不停,我可要對你下毒了,讓你身上奇癢無比,別不相信趕緊出去,藥都快涼了”
“好的,小姐你一定要記得休息啊”青黛一愣,有些無奈。
“對了,小姐。剛纔你去請葛御醫的時候,百里公子過來了一趟,看了一下九皇叔的傷勢,便急着去接應琴缺公子,說最晚明日下午趕到。”
說完,青黛一步三回頭地打開房門出去了。
門外,矮胖的陳管家看着青黛出來,皺了皺眉,低聲問道:“你怎麼沒將王妃換出來,讓她休息一會兒”
“陳伯,小姐說喂完藥後,便會去休息一個時辰。”青黛眼眶紅紅的,擔憂地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小聲地答道。
“一個時辰”陳管家吹鬍子瞪眼睛地豎起一根手指,隨即狠狠地戳了一下青黛的額頭,不成器地罵道,“真是沒用的丫頭你看看王妃好不容易活過來了,嘿,給瘦的,風一吹就要飄走了”
鄭媛自從跟着無崖子學了武,加之體內有無崖子半生的內力,耳目變得極好,即使門外的兩人刻意放低聲音,她依然聽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他們是擔心她會累垮掉了
心中頓時涌起滿滿的感動這一世,她真的是幸福的
有關心她的人,有愛她的人
只要九皇叔醒了,就一切都圓滿了
鄭媛眸光微動,專注地盯着宗政墨,拿起碗中的藥勺,輕輕晃動了一下里面的湯藥,嚐了嚐藥的味道。
一股苦澀之味瞬間在嘴裏蔓延,鄭媛微微蹙了蹙眉,好苦啊
“宗政墨,藥雖苦了點。但良藥苦口,你喝下去,很快就會好的。”鄭媛將盛滿湯藥的勺子放在他的嘴邊。
可是昏迷中的宗政墨沒有一丁點兒反應,放在他脣角的藥汁順着嘴角緩緩滑落,弄髒了白色的錦被。
鄭媛忘了,陷入深度昏迷的人怎麼會主動地張嘴吃藥呢
急忙從懷中掏出潔白的錦帕,鄭媛慌亂地擦拭起來,六神無主道:“你趕快嚥下去啊,你不吃藥,怎麼會好”
緊接着,她直接用手指撬開他的嘴,將湯藥一匙一地喂進他嘴裏。但是,湯藥幾乎沒有流進他口裏,卻全部灑在了他衣衫上。
看着吞不下湯藥的宗政墨,鄭媛有些慌了,有些亂了
在現代,醫療技術先進,即便是那些不能動不能喫的植物人,也可以藉助於輸液將營養物質和藥物輸入體內。
可是,在古代要怎麼辦呢
清澈的眼睛忽然一亮,鄭媛懊惱地拍了拍腦袋,暗道,我怎麼這麼笨呢
他喝不下去,我可以幫他嚥下去啊。
下一刻,喝下一口湯藥,極爲苦澀的味道尤爲明顯,令她嬌眉不由蹙起,僅僅一瞬間,她俯下身,脣湊上宗政墨蒼白寡淡的嘴脣。
脣瓣相觸的那一剎那,鄭媛嬌軀微顫。
她已經有多久沒有親過
慢慢用嘴撬開他微涼的嘴,緩緩地將黑稠苦澀的藥汁,一點一點地推送至他的口中,輕輕送進他的喉嚨。
看着他完全嚥下才稍許放下心。
“宗政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以有事,知道嗎我們還有長長久久的一生呢”
昏睡中的宗政墨無意識地接受着纏綿的熟悉感覺,恍若置身於雲端,飄然若飛,心靈異常地舒暢,莫名地渴望更多
眉宇緩緩展開,宗政墨下意識地動了動嘴皮,想要索取那股芳香的甜蜜。
鄭媛雙瞳瞪大,立時擡起頭,驚喜地瞧着他,“宗政墨,你醒了”
等了片刻,迴應她的依舊是無聲
鄭媛晶亮的眼睛一下子變得黯淡,瑩白的小臉上閃過一抹失望之意,喃喃道:“一定是我精神恍惚了,我怎麼感覺你的嘴脣動了一下呢宗政墨,我快魔障了”
轉眸瞥了一眼碗裏剩下的湯藥,鄭媛就着碗口,又喝了一口,如法炮製,埋下頭,殷紅的小嘴再次對上了宗政墨的嘴。
就這樣,以嘴喂藥的方式,反反覆覆十次,直到將藥碗的藥喂光爲止
無關曖昧,無關誘惑
只是想讓他將全部的藥喝了而已
給宗政墨喂完藥,鄭媛轉身打開房門,瞟了一眼門外呆愣的錢管家和青黛,“夜裏更深露重的,別站在外面了,進來吧”
錢管家和青黛相互看了一眼,齊聲道:“小姐,王妃,你去休息一會兒。我們替你看着九皇叔,一定盡心盡力照顧”
鄭媛直接無視錢管家,轉頭吩咐青黛道:“你去打一盆熱水過來,順便放兩條毛巾就行了。我幫九皇叔擦拭一下身子,他有潔癖,最是受不了髒”
“是。”青黛點點頭,轉身飛快的跑了出去。
不到片刻,青黛去而復返,端着水盆,放在牀邊的圓凳上。
她擦拭了上半身,重新換了另一條毛巾擰得半乾。
纖巧的指尖正要挑開宗政墨的褲頭,她微微蹙了蹙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斜眸瞪了一眼旁邊杵着的兩人,冷冷道:
“你們都轉過身去,我要給九皇叔擦拭下半身。我的男人,你們誰都不許看”
青黛臉色緋紅,飛快地轉過身去,低垂着頭,看着自己的鞋面。
而錢管家愣了愣,老臉一紅,也背轉過身子去,內心卻有一絲鬱悶。他好像也是男人吧,九皇叔有的物件,他一樣都不少,只是有些老化了而已。
同樣都是男人,還不能看了。再說,他以前還給小九皇叔洗過澡呢
唉,王妃的獨佔欲也太強了。九皇叔,你還是趕快醒過來吧
一遍又一遍地用熱毛巾擦着宗政墨的身子,總算清爽了。
鄭媛秀美緊皺,瞥了一眼衣裙上的血污,想到宗政墨近乎變態的潔癖,擡眸吩咐錢管家和青黛好好照看九皇叔,轉身去了另外一個房間。
用最快的速度洗了澡,重新換了一套乾淨的衣裳。